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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卑小的怨恨实在太过可笑,渺小得不值一提。
他就算恨,心里有火,都不知道该恨谁,这把火该烧谁。
“姜遗光啊……他?我早就和他交恶了。”黎恪微笑着,说起姜遗光大名,“你们没看卷宗吗?我吃了他的肉,他怎么可能原谅我?”
“……他聪明,所以我才和他交好……年纪小,容易心软,我多说好话,说把他当弟弟,把自己都骗过去,就能骗过他了……”
说着说着,他面露抑制不住的悲怮之色,看着反而更真些。
看上去,就像是的确有几分真实情谊,可又抵不过生死考验。
黎恪在近卫们的目光中微笑起来:“我为什么承认?因为我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们啊……我就算说谎,你们找别人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他那么聪明,又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短短时间就渡过那么多重死劫,焉知他不会渡过最终的十八重?我不抓紧他,还能靠着谁?”
黎恪悲哀地苦笑起来。
近卫们记录着,从院后内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女子低泣。
黎恪面色不变:“抱歉,内子体弱……”
他还没说完,眼前金光闪过,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正记录的近卫们见状添了一笔,记下黎恪入镜时日、次数等等。
他早已过了十次,十次后,每一重劫都较之前更难。每一个能过十重死劫的人都是近卫们的关照对象。
只是不知京中还有谁入镜?要好好打听打听。
近卫们出去查,一一对照名册,却发现在京的入镜人没有一个入镜的。
那就只可能是京城外还没回来的那批。
是两广?还是瀛洲?还是都有?
近卫们警觉起来。
为什么要把入镜人牢牢攥在手里,不让他们离京?还不是因为离了京这群人就容易生出别的心思,要是他们在镜中密谋什么,很容易能瞒过皇家。
一旦他们发现欺上瞒下如此容易,他们就不会再保持敬畏。再之后,这群人就会仗着有山海镜,不再受控制。
他们还抱着点期望,或许……这次死劫只有黎恪一个人?就像上回姜遗光的一个人的死劫一样?
……
姜遗光也入了镜。
睁开眼的瞬间他便立刻站直了身。
他明明没有收多少鬼魂,为什么又突然入镜?那王武呢?他入镜没有?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入镜?镜子又会落到谁手中?……
但凡有一个士兵还活着并捡到他们的镜子,事情都要糟糕。他们只要不蠢,都能猜到镜子究竟做何用。
但相反,姜遗光并未感觉到镜内有什么危险。
他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坐在一所昏暗院落中,台下昏暗,周围人影憧憧,台上则灯笼照得亮如白昼,光华流转,当中一个窈窕的身影旋舞,水袖裙裾与曼妙歌声于月色中交相辉映。
倏忽间,漫天花瓣飘落,台上女子侧身,露出半张倾国倾城面,腰肢软韧如春柳,搔动人心。
那是极美艳的半张侧脸,一点含情露目,偏生又似莲花台上庄严菩萨高不可攀,更叫人心动。
不少男人已露出了些丑态,可天黑暗,灯笼照得再亮也让台下人瞧着仿佛笼在阴影中似的。只能听见些猥琐亵渎的声响,却看不见那些人在做什么。
姜遗光大概是其中唯一一个毫不心动的,他默默低下头,做出两只手掌虚拢着脸那般不胜酒力似的姿态,眼睛从指缝里警惕地望着其他人。
这又是个什么劫难?厉鬼又想做什么?
姜遗光不明所以,悄悄打量,一丁点细枝末节也不放过,一一记在心里。
他很快发现人群中有那么一两道熟悉的身影,只是天太暗,灯笼又太亮,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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