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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则一二月,长则数年。”

方惊愚怒喝道:“我怎等得了这样久!到了那时,被俘的瀛洲军士皆要被他们杀光了!”

“九州有俗语,道‘坐薪尝胆’,为就宏图,常需以白骨或年月垫脚。大多事是两难全的。为救殿下,我不得不牺牲旁人。”

“你凭甚说这话!旁人本无须牺牲的,你一句话便替他们定了生死!”说到这处,方惊愚也不由得心弦大乱,贯了炁的两手顾不得酸软,用力擒起楚狂前襟。楚狂说:“如此说来,殿下是想谁人都得救,十全十美了?”

“那是自然!”

“做不到的。”楚狂冰冷地道。方惊愚对他怒目而视:“为何你敢如此断言?”

“若天下之事皆能尽善尽美,白帝当年便不会铩羽而归,天符卫也不会不得善终。他们都是光耀一世的大人物,殿下为何能夸下海口,称自己可毕他们未竟之事?殿下再明晓不过这道理了。你以为琅玕卫为何不对玉鸡卫、靺鞨卫风驰电击,而是卧薪尝胆十年?那便是代价。”

“我不是白帝,也不是天符卫……”方惊愚道,他方想夸下海口,楚狂这时突而上前一步,双眸如一对利剑,仿佛顷刻间狠狠刺穿了他。

“若世事皆能十全十美,为何殿下的兄长当初还要为殿下牺牲?”

突然间,方惊愚犹遭霹雳轰顶,如坠于冷烟寒露之中。楚狂望着他,重瞳血红,其中仿佛翻腾着熊熊烈火,蕴藏着忿恨之意。楚狂自同他逃出蓬莱天关以来,事事依顺,似只黏巴着他打转的京巴狗儿,现今却头一回展露本性。

这话如一枚毒刺,正中方惊愚心窝。十年前的旧创再度血淋淋地揭开,他颤抖着道:

“我……”

略定了心神,他道:“此事由爹一手布置,我绝无教兄长替我送死的本意,时至今日仍对他心怀歉疚。但……爹既远虑深谋至此,想必已将一切妥当安布好。兄长……指不定已早被他的部属救下,安然无恙地在仙山某处存活至今日……总而言之,只消咱们再思虑片刻,定能想出保全所有人的法子,便像爹一般。”

楚狂忽嘲弄地一笑,眼里透出一抹凉薄之意。他吐出的言语如一枚毒刺,深深蛰痛了方惊愚:

“琅玕卫一次也未救过你的兄长。”

方惊愚愣在了原处,楚狂垂下眼睫,眼里死水无波,继而道:

“殿下有想过否,方悯圣难道是平白无故便要做弃子的么?他是心甘情愿要被人如一摊烂泥般践躏,当猪狗不如的贱隶的么?每夜辗转于不同人的席榻,被人用烙铁烫、刺鞭打、拳脚踢踹。长夜漫漫,无人救他,且曙光永不到来。琅玕卫尚需他作弃子,殿下凭甚能信誓旦旦道‘世事皆能十全十美’?”

这话像钝刀割肉般,字字割得方惊愚心里流血,口里噎塞。楚狂忽而浅淡一笑,面影像极了兄长,然而重瞳里耀烁着全然不同的疯狂。他一把揪住方惊愚,同其两额相抵,狠狠道,“我自琅玕卫那里学到的道理便是,要不择一切手段将殿下送出关!时至今日已有许多人为此目的而丧命,而我不可令他们心血白费。不择一切便是弃卒保帅,捨小就大。”

楚狂忽一松手,将他放开,最后拍拍他的肩,莞尔道,“殿下若再说欲去送死的话,不如我将你手足打断,让你再走不脱。想必殿下也不愿我横暴至此罢?既懂这道理,就乖乖睡下,再将养一阵罢。”方惊愚被他眼底藏着的暗潮惊到,心知他说的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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