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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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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家院子不大,贴着外墙的那棵橘子树结满黄橙的硕果,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干。

金秋十月的桂花,万里飘香。

贺枝南刚走进隔壁小院,倏而停步,静静感受凉风拂面,带着提神醒脑的清新花香。

“枝南,你快来看我养的这株木芙蓉,说是双色花,精贵得要命,可花开时是真漂亮。”

贺枝南听见召唤,探头看向橘子树旁,老妇人穿着亮眼的花裙子,色泽艳丽却不显俗气,她站在自己精心打理的小花园内,数盆绽放的鲜花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那株名贵的兰花在一众娇艳的花束中鹤立鸡群,它虽摆放在角落,可淡绿色的枝叶间,纯白与粉色的花朵亭亭玉立地绽放着,高洁淡雅,散着淡淡幽香。

“真好看。”贺枝南看得痴迷,轻声感慨。

“好看的东西就是爱折腾,前段时间半夜暴雨,东子突然跑来把这花抬进屋里,他这人孝顺,知道我把这花当成宝贝看待。”

她安静地听着,没吱声,倒不是怀疑老人话里的真实性,她只是单纯看不懂这个男人。

“你要喜欢这花草,自己在院里也能种。”张婶好心提议。

贺枝南细想片刻,道:“其实比起花草,我更想学习种菜。”

“种、菜?”

张婶彻底惊呆,讶异的目光从头盯到脚,像她这种气质淡如菊的姑娘,说她干什么都好,唯独种菜太违和,想想都不可思议。

她娇羞地笑,给出理由,“自给自足,吃得比较放心。”

“那也行,当成农家乐,也是一种乐趣。”

“可是...”

她欲言又止,想起自己现在还是寄人篱下的状态,两人之间关系都没处好,就想着如何折腾人家小院,这想法太过自我,也不切实际。

“还是算了。”

张婶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出言安抚,“你尽管跟他提,他要敢说一个不字,我出面收拾他。”

贺枝南被她的话逗笑,但也第一时间打消这个念头。

未来的事情还说不准,指不定哪天她就忽然离开了。

所以,在她决定是否在此长住之前,任何奇怪的想法都要叁思而后行。

那日的集市热闹非凡。

虽说张婶一口一个不能喂猪似的养胖齐齐,可贺枝南还是固执地买了只香喷喷的烤鸡。

小胖子刚放学回家,自院门口便嗅着烤鸡独特的香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厨房,在张婶骂骂咧咧的怒斥声中拽了个鸡腿拔腿就跑。

“小兔崽子,饿死鬼投胎啊你!”

贺枝南坐在餐桌前认真择青菜,看着屋外渐暗的天色,胖胖的身影消失在敞开的大门,也不知逃向何处安全地啃鸡腿。

她好心替小孩说一嘴,“小孩子长身体嘛。”

张婶听这话先是愣住,后从厨房探出头,笑得几分暧昧,“这话东子也说过,一字不差。”

“...”

她垂眼,抿了抿唇。

说起来,这几天她都没见过这男人。

她一如既往地失眠,每天能眯上两叁个小时已成奢望,夜里半梦半醒间,屋外隐约传来动静。

他大概有回来睡觉,但基本早出晚归,也从不与她打照面。

想到这里,她心头涌起不知名的失落。

那么刻意地避开,就那么讨厌?

她当即决定,赶紧找另外合适的住所,补上这几日的住宿费,清清白白地离开。

虽说他家过分整洁干净很合她的意,可人家明显不乐意,她也没必要上杆子热脸贴冷屁股。

夕阳西下,天空浸染成橙红色。

张婶放下碗筷,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利索地用保温盒装好饭菜,加上从齐齐手中抢来的烤鸡翅,用手提袋打包好,指挥吃饱犯懒的小胖子送过去。

“你东叔忙了一天,该饿了。”

“姨奶奶,我刚吃饱你就让我干活,就算是牛,也有休息时间吧。”

小胖墩拍着浑圆的肚皮哀嚎,吃饱喝足后犯起食困。

张婶面露凶相,板脸吼他,“你要是头牛我都谢天谢地了,成天就是吃吃喝喝,要你办点事就推叁阻四,皮痒了你!”

“我不去,我累死了,你打死我吧。”他两手一摊,干脆破罐子破摔。

“欸你个小家伙,能耐了你...”张婶勒起袖子,双眼喷火,眼看又是一场大战。

“我去吧。”

贺枝南咽下最后一口黄瓜,优雅地起身示意。

张婶愣住,下意识拒绝,“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

“今晚吃太多,想出去走走消食,顺带给房东送饭,一石二鸟。”

张婶狐疑地瞧了眼她碗里的蔬菜,不吃米饭不吃肉,那么小碗黄瓜就吃撑了?

她思来想去,也不再出言阻拦,东西递到她手里,笑眯眯地嘱咐。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好。”

贺枝南走后,刚还撒泼耍赖的小胖子屁颠地凑过来,疑惑地问:“姨奶奶,天都快黑了,贺姐姐一个人来回没问题吧?”

“谁说一个人。”

“嗯?”小孩没听懂。

张婶露出神秘微笑,意味深长地问:“去的时候一人,回来,绝对成双。”

“为什么?”

她满面红光,话带得意。

“因为你东叔的性子随我,嘴很硬,但心肠软。”

屋外凉风习习,黯淡的晚霞被无边黑夜瞬间吞没。

出门时,天空突然飘起小雨,细密的雨丝给小镇笼罩一层轻薄面纱。

她撑起印满荷花的油纸伞,高跟鞋踩在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路上,水花四溅,似一颗颗剔透的珍珠。

这条路她已经很熟了。

走出蜿蜒小巷,右拐至临河小道,河边满是灰瓦白墙的老房子,斑驳墙面上尽是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

桥头的两棵桂花树在风雨中摇摆身姿,米粒大小的花朵被温柔秋雨打落一地,淡雅幽香渗进空气,夹杂雨丝的冰凉窜进鼻间。

她在树边站定,耳边除了轻盈飘过的风声,锅碗瓢盆的声音逐一奏响。

桥那头,穿着校服的小男孩冒雨跑来,单手护住碗里的菜,送到桥这头的一户人家,回程时,他端着盘热腾腾的饼子,边跑边吃,明明在淋雨,笑得却无比满足。

真好。

那股治愈人心的烟火气。

古镇的秋夜,即使落着雨,也不见丝毫寒意。

到了这个点,临街的店铺几乎都关门了。

“东风刺青”门前亮着灯,灯泡已经很旧了,在湿漉漉的地面圈出小片暗黄色的光晕。

贺枝南收了伞,恰好被屋檐坠落的大颗雨滴砸中额头,她抬手抹净,顺便整理挽在脑后的乌黑长发。

魏东正在替人刺青,刚好忙完收尾工作,他听见脚步声,偏头瞧了眼,呼吸停了两秒。

暗淡灯光下,女人身穿浅绿色的素色旗袍,细腻的真丝质地,立领斜襟,收腰款,高开叉的裙摆,彰显贵气端庄的小女人味。

她身形高挑纤细,瘦而不柴,胸前轮廓饱满挺立,臀部圆润,曲线玲珑有致。

男人舔了舔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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