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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知道的情况来看,只要耿舒宁想留下,就一定能留在宫里,到时……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可见耿舒宁说话惫懒,手上却凶狠往泥巴上戳,溅起的泥点子差点打在她衣摆上,吓得耿雪赶忙起身躲,再不敢问。
*
耿雪离开后没多会子,陈嬷嬷过来了。
“哎哟我的姑娘,这都晚膳时候了,您怎么还玩……还忙呢。”
耿舒宁将戳得乱七八糟的煤球,随手塞到烤炉角落里阴干,笑着起身。
“今儿个得了家里的信儿,心情不好,嬷嬷见谅,怕是要劳烦膳房多烧点子热水,才能彻底洗干净。”
陈嬷嬷:“……”姑娘还真是不肯留下一点叫人说嘴的话柄。
不过这样也好,叫家里气着了泄愤弄一身泥,光明正大洗个澡,确实方便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了银子的缘故,陈嬷嬷叫人提着热水和浴桶,摆进耿舒宁值房的屏风后头,又出去了一趟,拿着一个琉璃瓶子进来了。
“这还是姑娘先前给主子的方子,我特地叫人去内务府要了一瓶最好的蔷薇油,叫姑娘好好泡个澡。”
耿舒宁哑然,洗干净还不够,香喷喷的好摆上桌……摆上床吗?
她又不是疯了。
“不必了。”耿舒宁白嫩的脸蛋上满是谨慎和凛然。
“叫人闻到了说不定会瞎想,却是要坏了主子爷名声。”
陈嬷嬷还想劝,耿舒宁推她往屏风后头走,“嬷嬷就听我的,周全些总不是坏事儿。”
陈嬷嬷无奈,伺候着耿舒宁洗了个没有味道的热水澡,到底有点不甘心。
偷偷沾了一点蔷薇油在指腹上,借着给耿舒宁熏头发的时候,揉按在了她脖颈后头。
耿舒宁吃饱喝足,又被热水蒸腾得格外舒服,感觉身上都轻了好几斤,昏昏欲睡,没有察觉。
她只穿了里衣,裹着毡毯在炕上歪了一个时辰,直到一更的梆子敲过了,才被推醒。
“时候差不多了,赵松在侧门边上等着姑娘呢。”
耿舒宁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起身穿上半新不旧的湖绿宫装,以藏蓝色大氅覆在两把头上,叫小宫女带着悄悄往外走。
守门的还是看不清面容的沉默太监,门外是赵松讨巧到有些谄媚的笑脸,抬轿子的都还是那四个疑似暗卫的好手。
许是怕被人发现行踪,这回轿子比较靠拐角,赵松没提宫灯。
今晚的月亮跟豆芽菜一样不顶用,稍走几步离开宫灯范围,夜色便格外深沉。
但耿舒宁有点习惯了,冲赵松微微一笑,自在掀开帘子坐进去就往后一靠。
下一瞬,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这轿子坐垫今晚格外有弹性,连靠背都是,还有灼热气息喷在她后脖颈儿上,给耿舒宁瞬间吓得起了细毛汗。
她捂着嘴,差点叫出声,“谁!”
“你说呢?”低沉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更加灼热的呼吸靠近她。
耿舒宁下意识想起身,却觉得稍稍眩晕了下,轿子抬起来了。
腰肢也被控制在旁人那里,拽着她紧紧被箍在有弹性的坐垫和靠背上。
呼吸近得仿佛贴在她耳后,胤禛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愉悦。
“就这点胆子,还敢算计朕?”
耿舒宁僵硬得厉害,她是抱着给奶奶上坟的心情出门,可她没抱看见奶奶从坟里爬出来的心情啊!
胡思乱想着,耳尖突然一痛,耿舒宁的手没捂住呜咽。
“唔……万岁爷,奴婢哪儿敢算计您……别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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