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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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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酒店第二日, 阚云开收到顾煜的消息,内容无非是嘱咐她仔细整理行李, 注意安全等琐碎事宜。

想让他一夜之间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 几乎天方夜谭。

阚云开在酒店房间整理带给朋友的纪念品, 小腹隐隐作痛,尤为不适。

最让人不安的是,她的右眼直跳。俗话说“左眼跳财, 右眼跳灾”, 这灾跳到她身上倒也无妨, 可她怕祸事找上那个正在执行任务的男人。

阚云开合上行李箱, 胸口微堵, 坐在床边歇了半刻, 去洗手间查看方才知道, 她出走三四个月的亲戚迟迟造访, 她忽得长舒一口气。

每每生理期, 她都如同经历风波酷刑, 两天后还要长途中转回国,堪比一场灾难。

这灾跳自己这儿了, 挺好……

阚云开扶腰走来姚晓楠的房间, 在门口哀怨道:“晓楠, 江湖救急, 卫生棉。”

姚晓楠出行经验丰富, 行李箱堪比百宝箱, 所需之物应有尽有, 她递给阚云开卫生棉,又问:“红糖要吗?”

阚云开连连点头,“救命恩人。”

姚晓楠用便携烧水壶,烧开热水,帮阚云开冲了姜汁红糖水,继而接着收拾冗杂的物件。

阚云开轻吹滚烫的红糖水,水面漾起涟漪,她试探地嗦了一口,“你之后回汉城吗?”

姚晓楠蹲在行李箱前挠头,“不回了,我想在申城发展,我联系了芮辰电视台,回去就能入职。”

阚云开说:“芮辰最大的股东是你封维哥哥的爸爸,而且那里离我公寓很近,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可以和我一起住。”

姚晓楠兴奋地跳来床上抱住阚云开,差点把水打翻,“阚阚,你真是及时雨,我这两天在网上看房子,一个脑袋三个大,正准备找个酒店过渡,你就下凡了,我爱死你啦!”

阚云开笑说:“你开心的点不应该是电视台的股东是封维的爸爸吗?”

姚晓楠清醒道:“一切情爱都是建立在温饱之上的,我有理智。”

她想起阚云开如今身份,问:“我住你那儿,你和顾队……会不会不方便?”

阚云开放下手中的杯子,臊眉耷眼地说:“他还有小半年才回国,有什么不方便的。”

前前后后,一百多个日夜。

姚晓楠说:“你可真不仗义,明明和顾队是那种关系,还和我说你在他跟前没面子。”

“刚来苏国的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而且闹得很不愉快。”阚云开解释说,“何况他们有纪律,采访不是容易之事。”

姚晓楠还欲说些什么,敲门声响起,她起身开门。

阚云开问:“王老师,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倩大步进门,被似火的骄阳晒得通红满面,她拿起手边的杂志扇风,“听汤庭说外面出事了,让我们赶紧回来,还好就要回国了,这破地方也不知道天天闹什么闹。”

姚晓楠作为新闻人,对突发事件时时敏感,好奇问:“出什么事了?”

王倩放下书,凑过来说:“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去锡勒的那几个维和军人,有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反正挺麻烦的。”她补充道,“听说受伤的人是上次来酒店的其中一位队长。”

阚云开怛然失色,水杯落地,碎瓷声如剜心的剔骨利刃,她猛地抓住王倩的手臂,手掌不受控制地颤抖,“你说什么?”

王倩茫然问:“你怎么……”

阚云开不想再听王倩冗长错乱的赘述,她松开王倩的手臂,夺门而出。

姚晓楠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床上,追出门,“我陪你去。”

王倩愣怔道:“你俩……”

阚云开一刻不停地跑向驻地医院,两个队长其中之一,对她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消息。

无论是顾煜还是傅晋之,或者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她都不希望悲剧降临。

然而,作为道德动物,她竟发现自己的本性如此恶劣,有那么一刻,她希望那个人是傅晋之而不是顾煜。

邪恶不堪的念头转瞬即逝,同为血肉之躯,又怎能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而遭到扼杀?

医院外有人看守,他们没有相关证件,不能随意出入。

阚云开递上工作证,“同志,我是申大的老师,之前在驻地进行过相关工作,请你让我进去,我想知道刚才送来的伤者情况。”

卫兵公事公办,严肃说:“不好意思,没有命令我真的不能让你进去,况且伤者在抢救,你进去也不会知道什么。”

沟通无果,阚云开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无力地蹲在医院门口,她不信神佛,可又在此时希望求得庇佑,哪怕是以她的生命作为血引。

姚晓楠知道这时无论说什么,都抵不过顾煜平安无事对阚云开的安慰作用,她握住阚云开垂落身侧的手,渡着生气。

一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车上下来三个人,阚云开抬眼望去,看见傅晋之的一瞬,她的心如同苟延残喘的绝症病人被撤下氧气面罩那般,缺氧窒息。

她扶墙站起,不顾手心的擦伤,踉跄跑到傅晋之面前,“受伤的是顾煜吗?”

傅晋之唇角干涸泛白,生裂开好几道口子,血液凝固在创口表面,看起来十分疲惫,他闭了闭眼睛表示肯定。

“你带我进去好吗?”阚云开冷静自持,没有痛哭流涕,没有发疯质问,她交代姚晓楠先回酒店。

姚晓楠自知留在此处作用不大,听话离开。

傅晋之和卫兵沟通一番,带阚云开一起走进医院。

六队全员候在手术室外,紧盯门上那一盏游系生命的灯,无人发现阚云开的到来。

阚云开靠着墙壁,她失聪失言,怔望着匆忙步履下的污血,画面仿佛默片中磨人心结的桥段,她从没觉得红色像此刻这般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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