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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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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煜开门锁车,视线冷僵瞟向李行,冷不丁说:“看上她多久了?”

李行咬紧牙关,运动汗液浸湿前后衣襟,面颊两侧青筋凸起,隐忍不言。其余队员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打转,不明所以。

“她傻不代表我瞎,就算她死,也要埋在我顾家的墓里。”顾煜挪开眼神,对剩下人说,“她怎么样和你们都没关系,训练去,少管闲事。”

“你说的是人话吗?”李行目眦尽裂,挥拳结实砸在顾煜左脸,“你对得起她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给你输了那么多血吗?”

他是对不起,但他要对得起啊。

见势不妙,张赫和龙子吟一边拉退一个,分离开怒火中烧的二人。

顾煜用拇指蹭去唇角渗出的血,捡起掉落的牛皮信封,不再理会疑惑众人,自顾大步坚定地朝陈自臣的办公室走去。

龙子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只道一句:“老大是他妈被狗咬了吗?”

顾煜拿着那封文件站在陈自臣办公室门口,上次来这里,还是为取他们的结婚报告,不过六月之隔,人非物是。

他正欲抬手叩门,衣中的手机不断作响,他想忽视嘈杂之音,心底却有无形的镣铐锁住他的脚步。

一个电话的功夫,改变不了什么,他按下接听键,听钟远津急迫的声音正告说:“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你们将来如何,你现在给我到医院去,你老婆大出血……”

闻及此处,顾煜撤步奔向停车场,脚不停歇,心乱如麻,慌乱之中全然混乱不知油门、刹车的方位。

救护车停在急诊大厅门口,顾煜下车模糊望见急救人员推着阚云开跑向急诊室的画面,速度之快,他只看见血色染透她的裙角,细白的双腿|间血淋如焰,燃着,烧着。

所有人都等在手术室外,无人知晓突发状况究竟为何,只等医生宣判终果。

顾煜蹲坐在走廊边缘,双手扶额,眼前尽是她面色苍白,孤注败血的残景。

阚明升与刘美云闻讯立刻赶来医院,身边陪伴跟随着专业律师。

阚明升凝望着手术室外的信号灯,怔怔垂下视线,记忆如刃般拉回数十年前的光阴,他跪求祈祷阚云开平安无事,却不想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往事重现,刘美云泣不成声地守在那盏灯下,阚明升胸闷扶墙,搂抱着她的肩,与钟远津说:“钟科长,我想我有权了解传唤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我女儿如今躺在急救室里!我们保留一切追责的权利!”

律师与其余协同而来的工作人员交涉,旷日持久地谈论,直至手术信号灯熄灭。

顾煜撑地站起,眩晕踉跄地扑来手术室门前,医生从里走出,摘下口罩询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丈夫。”声带被未知绝望碾压,顾煜强迫自己发出撕裂般的气音。

医生通知说:“病人流产了。”

周围人的目光同时移至顾煜铁青的面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噩耗仿佛没有预警的山洪,顷刻爆发,顾煜被这突如其来的凶讯打懵,茫然问:“她……她怎么会怀孕?”

行医多年,见遍人间冷暖与世态炎凉,医生听惯诸如此类毫无意义的推托之辞,若非案情特殊,她想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男人归为行事不端的地痞流氓。

医生不以为然,语气不佳,“她怎么会怀孕你问我?”

顾煜和阚云开,或者说顾煜自身,从没对此事有过期待,他也不相信阚云开会因为和他置气而选择隐瞒怀孕之事,何况他们此前也算和好。

云纹金扳指再现,阚云开焦虑惶恐的心情到达极点,顾煜也仅是以为她的呕吐不适是因为心理旧疾复发所导致的,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阚云开例假因前尘不轨之事本就没有准信,细想起来,唯有顾煜生日那天被夏知遇逗得反胃能窥见一二迹象,可谁也不曾思及此事,全当她是恶心那些“天然食品”罢了。

医生不再多言,将手中装有芯片类物品的透明密封袋递给钟远津,“刚才给病人做b超时,发现她阑尾炎手术伤口里有一枚小的生物追踪器,已经取出。”她指着密封袋说,“就是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的案情有所帮助。”

这种追踪器一旦离开生物体,其中数据就会受损,基本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然而,追踪器本身就是最有价值的线索。

谁是做手术的医生,谁就摆脱不了干系,突破口逐渐明朗。

钟远津和陈自臣先行离开,事情早一天解决,阚云开便能早日洗清冤屈,案件进展迫在眉睫,耽误不得。

顾煜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元凶究竟何人,如果他没有在会议室里对阚云开说那句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现今这般糟糕地步,他虚靠着墙蹲在地上,后脑一下一下磕在墙面,闷声却刺耳。

李凯站在一边,手里至今还拿着顾煜刚才塞给他的牛皮信封,这一天大起大落,心思起伏不定,他不明白顾煜为什么会说出堪称绝情的言语。

护士把阚云开从手术室里推出,刘美云走来床边紧握着阚云开的手,抬腕将她几缕被汗液浸湿而黏在额角的发丝拨开,低声啜泣着。

大约是梦见不想面对的恶事,阚云开唇无血色,眉心紧皱着。

两名留守的工作人员走近,挡住顾煜的去路,公事公办说:“不好意思,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们暂时不能接触。”

顾煜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没能压住胸中不忿怒火,嘶吼道:“她都这样了,你们要调查什么?你告诉我,你们还要调查什么!”

场面一度失控,李凯反应过来,忙扯着顾煜的肩,剥离剑拔弩张的二人。

阚明升全程坐在走廊边的蓝色长椅上,他不敢靠近阚云开,也不敢正视第二次没能保护好爱女,自责心痛。

阚云开在病房安置妥当,因为其莫名无谓的认罪行为,右手手腕被带上手铐,锁在病床的扶手间。

顾煜让李凯先送二老回家,自己呆坐在病房外,寸步不离。

不知麻醉药效当真如此之好,还是阚云开不愿意醒来,手术完毕近十四个小时,医生进出检查多回,她都不愿睁眼。

翌日清晨,王韫在家听闻此事,煎制滋补药膳前来医院探望,她把保温桶搁在椅上,询问顾煜事发原因,始终得不到正面回答,她便也不再问。

母子交流之际,阚明升怒不可遏地从电梯走出,毫不留情的巴掌落下,打在顾煜下颌,呵责道:“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律师早前通过专业交涉,拿到问询的相关视频,由于涉事特殊,他不便向阚明说展示完整视频,只是简短向他描述此事,猜测正是顾煜那句话,导致阚云开心灰意冷而流产。

“你说的是人话吗?”阚明升浑身颤抖,手指在空中虚划,指着顾煜,“你为了撇清关系,为了自己的前途,全然不顾嘉宝的感受,也丝毫不理事情真相,就那么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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