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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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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云开问:“他走哪儿去了?”

“他能去哪儿?”

“苏国?”

李凯说:“你别去苏国,那边最近不太平,真想见他的话,回国等吧,他这次很快就会回国,我们出境一趟太难了。”

李凯走后,阚云开在座位上沉思呆坐良久,暮色苍茫降临,她也没有离去的想法。

许是李凯与夏知遇沟通消息,夏知遇又通知了刘林希,赶在晚高峰结束前,刘林希风尘仆仆抱着电脑赶来咖啡厅。

不等刘林希张口问询,阚云开说:“林希,我可能要离开纽约了。”

“我知道,去吧,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说:

*来源于网络热评

第七十二章

三次来苏国, 都赶逢燥热难耐的旱季,走下飞机客梯,烈阳流金铄石, 如血的炽焰泼洒在机身双翼,体感不适尤甚置身熔炉之中。

即使已是下午五点的酉时天, 灼灼红日亦不见半分收敛。

苏国局势急转直下,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机场除却战地记者以及少数他国滞留人员,鲜有旅客到来。

阚云开取出行李站在到达大厅中,茫然不知去向, 半坠在褪皮墙面上的老式钟摆的时针似指着六点方位, 国内零点有余, 她纠结再三, 拨通了李凯的电话。

夏知遇有孕在身, 夫妻二人为迎接健康可爱的宝宝, 一起科学合理地调整作息时间, 已然安稳入睡。

手机在床柜上嗡鸣作响, 李凯睡梦惊醒, 他微眯双眸快速接起电话, 终止扰人清梦的震动声,只怕打扰孕妇枕中酣睡好眠的准妈妈。

他蹑手蹑脚地退出卧室, 虚眸看清来电, 清嗓应声, “喂?”

阚云开言简意赅道:“我在苏国, 怎么联系顾煜?”

呵欠凝滞半空, 李凯生止住动作, 骤然清醒, 他焦急说:“阚云开,你是不是疯了?那地方现在那么乱,你干什么去啊?”

阚云开不言反驳之词,这次是她任性了。

与李凯咖啡厅短暂交谈分别后,她在公寓辗转反侧,思虑不眠整宿,还是不能安心回国等候。星月与朝阳交替瞬息,她坐在电脑前,确认机票订单。

没有他的日子,夏蝉仍鸣,秋风依旧,冬雪会落,周而复始,如果不曾知道真相,她想她能再挺过一个季节,待到春雨和鸣,机械麻木又毫无意义地捱过将来心灰的日日。

然而,然而……

原来不止她一人抱残守缺地站在原点,以胆小逃离和佯装无事来维持假象体面。

她想见他。

“你在机场等着,不要出航站楼,我现在找人联系他。”事情已成定局,李凯只有想法解决问题,降低危险成本。

李凯悔之莫及,在纽约与阚云开所说的那席话时机不趁,以阚云开的心性,必不会听话坦然回国。

两个人都是疯子。

阚云开坐在行李箱上,目光紧锁机场仅有的出口,与前两次不同,机场不远处增设了两道安检口,政府军全副武装,仔细检查来往行人的证件。

顾煜闻讯未等一刻,紧赶开车来到机场,出示相关证件阔步寻进航站楼中。

释伽牟尼说:“只有很深很深的缘分,才能在同一条路上走了又走,同一个地方去了又去,同一个人见了又见。”

如今他们都信了。

顾煜疾步交错,在纷乱人群中环视寻找她的身影,转身撞上她酽酽而视的双眸,深藏内心的阴寒怒气浮漫外溢,他压着无尽的后怕与折磨大步跑来。

已经忘记上次细致观察对方的神情眉眼是何时,阚云开不加挪动,抬首用那双蕴满雾气的眸眼看着他,接连不断地委屈与思念如泉涌,在眼底凝结似要爆发。

“阚云开,我说话你是不是永远都听不进……”顾煜惴惴难安,率先开口,指责的言语被阚云开用尽力气的巴掌耳光打断,她面红耳赤,睫羽之下的忿然伤感呼之欲出。

上次苏国之行,若非阚云开有公务在身,顾煜当即就会遣人送她回国,遑论现今局势危机四伏,多番叮嘱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她竟然还敢来。

无论何时、何因、何种境地,他都不允许阚云开身涉险境。

“你就那么想死是吗?”阚云开指尖颤抖发麻,紧攥着拳头,冷言含泪质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闻言,顾煜诧异相视,猜测阚云开已然得知真相,他上前两步想要拥抱思念已久的欲想,被人抬手推开。

“同心同德,共度难关,不才是伉俪夫妻该有的样子吗?你为什么要擅作主张替我决定!”阚云开退后一步,积蓄多时的咄咄之词鱼贯而出,她接着问,“看见vi吻我,你就放弃了是吗?我就不值得你稍微争取一下?”

只要你努力些许,就没有人能在我的城堡修罗场中胜利,因为王位从来独属于你。

语气逐渐羸弱,声音哽咽带泣,委屈、不甘、思念、愤怒皆找到出口发泄,阚云开接着问:“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来看我一眼?”

“不是……不是的。”去纽约前,自我预演多次的说辞面对阚云开的诘问泪水,全然混乱似无序的代码,处处存在bug,最终宕机,只剩言语卑微无力地否认,顾煜一遍遍重复,“不是的。”

躲避他的一切触碰,阚云开颔首而立,消化矫情的泪水情绪,淡声说:“你既然这么大方把我让给vi,不如我现在回国等你离婚,反正协议书你已经签了,办个手续就好。”

阚云开拉过行李箱,提步欲走,顾煜急切拦住她晃动不稳的步伐,像是孩提争夺喜爱的玩具那般,紧紧拥她入怀,半分都不肯退让松手,动作鲁莽似要融她入骨髓。

“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顾煜胸腔起伏怔颤,气息浑浊不堪,嘴唇抵在她耳廓,“我爱你……我很爱你。”

三年时间,阚云开埋下的铁树花种终于发芽,在此刻等到花期绽放,最直白的爱意,最庸俗的表达,卸下她最后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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