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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进来,方才写的那本心法册被吹开了几页,散出缕缕墨香。
那风正舒适,倒教言昭睡得更沉了。
君泽微微舒展开眉目。他知道今日所为也难瞒过那位真神,便对着虚空挑衅地轻声笑了笑。
言昭醒过来时,暮色已至。他揉了揉眼,发现君泽已经不在雅间内。
他低头看去,船头已经收拾空了,只站了一个人在那处。
心法册还搁在桌案上,他收在怀中,正要下楼时,瞥见阁上摆了一只竹箫,心念一动,将它也带了下去。
画舫已停靠回了岸边,但站船头处,能看见这湖泊的全貌,这里的黄昏之景,竟也美得动人心魄。
言昭站过去时,君泽的目光正落在一只飘来的小船上。那小船似乎是无主的,在湖面上随波飘了许久。
待到那船靠近时,君泽轻轻一跃,几乎没有一点声音,悄然落到了小舟上,言昭便也跟了过去。
只是一低头,才发现舱内的角落处躺着一个人,拿斗笠和席子盖住了身体,方才才没教人察觉。
君泽顿了一顿,说了句“叨扰”,正要离开,躺着的那人才呵呵一笑,揭开了斗笠。
“两位既来,便是有缘人,无妨无妨。”
这人坐起身,言昭这才依稀看见是位老翁。
他打了个呵欠,不知从哪里翻出个小矮桌来,还有一坛尘封的酒。
“老朽躺了一天,无聊得很哪。如今有酒,有人,待天一黑,月下航船,甚妙,甚妙。”
这老翁虽待在这逼仄的小舟内,却丝毫不显邋遢,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天色黑下时,果如那老翁所言,月明星稀,甚至连船头的灯也不用挂,能将这夜里的湖光看得清清楚楚。
老翁给他二人也各斟了一杯酒,这酒也不知是什么酿的,飘出的香气便已十分勾人了。
言昭尝了一口,赞叹道果真是好酒。他在九重天时没有怎么喝过酒,只在偶尔有宫宴时喝过几次,这酒却比宫宴中尝过的更加绵香。
老翁瞧见他腰间的竹箫,“呦”了一声:“小友还会吹箫?”
“会的曲子不多。”
他将那竹箫抽出,递到唇边,缓缓吹了起来。
老翁抚了抚白须,满意地笑了笑。
君泽在一旁静坐着品酒。
一曲毕了,言昭举着竹箫看向他。
“师……”到了唇边的话被他卷了回去,极快地改了口,“师父会么?”
君泽放下酒盏:“不会。”
言昭讶异地张了张口,他没想到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青华帝君竟然也有不会的,一时间反倒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那……那以后我教你?”
君泽失笑:“……好。”
言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傻话,懊恼地咬了咬舌头。
老翁却笑着接过了那竹箫:“这个老朽擅长,来给你们露一手。”
这老翁却真是个深藏不露的,愣是把那竹箫吹出了唢呐的气势。箫声回荡在湖面上,袅袅不绝,余音绕梁。
言昭听着曲子,不由得多饮了几杯酒,在自己察觉之前,已然有些醉醺醺了。
君泽见状,接过他手中的酒盏,放远了去。
言昭没了酒,只好盯着他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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