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也能变仙男(2 / 2)
“我其实不是很感兴趣,如果你让我做,我就做,我愿意配合你。”他再次试图掰倒数第二根脚趾,这根好一点,能掰直,就是马上又弹回原状。她的脚趾和脚背根本不是一个颜色,脚趾头被晒得黑得整齐,脚背却是白白的。
这两天在外面活动了那么长时间,他倒是一点没黑,太阳之神和黑色素的威力在他身上失效。
林信书无所谓他的动作,只要他不使坏挠她的脚心,什么都好说。她只是迷惑不解,“我原本以为你对钱很淡泊呢,但是你那天又说想要豪宅豪车。”
他抬头看她,“谁说的?谁不爱钱?你不喜欢钱吗?”
这话就叫她为难了,她心里明白,但是根本讲不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我是想说,你不是为了钱不顾底线抛弃原则的人。”
他冷笑,“我可是在父母离婚的时候谁给我钱多就跟谁的人,这还不叫无底线无原则?”
她反正是说不过他的,“你要是那么喜欢钱,为什么不去当网红,当明星,你条件那么好,网红明星不比你熬夜写程序赚的多?”天天和杜千寻在微信上聊天,她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的,耳濡目染,她至少会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
听到她的反问,他马上掐她脚上的肉,还会吵架了,真是出息了,长进了。
“我只是不喜欢靠脸而已,我喜欢靠脑子。”他回复。
她马上说:“要是想挣钱,卖脸和卖脑子没差多少。”其实她还想说你可以现在卖脸,卖不了脸再卖脑子,不过她觉得这话有点羞辱人,就没敢说。“你要是不想做,我们就不做了,我其实也是什么都不会。我不会拍照,不会修图更不会拍视频,只会拖你后腿。”
林含璋摸向她的小腿,心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就是白旗举得太快,他装作随意问道:“你前天晚上不是发了视频吗?有没有上去看效果?”
她一拍头,这两天在音乐节玩疯了,都忘了这茬,还有那个假冒的账号也没处理,一开始她建议他做网红还真不是为了钱,是为了防止不怀好意的人打着他的脸坑蒙拐骗。
“我去拿手机看看!”见她要爬起来,他拉住她的手,“不急,我们再做一次。”
她滑溜溜的,他没用力根本拉不住她,她很快就挣脱出来,给自己擦干净,又给他拿了浴巾,让他自己擦,然后用毛巾包住湿头发,她找出手机,把手在毛巾上蹭干,打开抖音,粉丝增加到了六千多,视频播放量是七万多,评论一百多条,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听说这里有帅哥”,“久仰大名,不过如此”,“到此一游”,“观光打卡”。还有的人在质疑是不是本人,别又是一个假号,有的说美颜开太大,并且正儿八经附上看似有理有据的分析,她一见就很想反驳,但是她又知道根本吵不过人家,搞不好就被无端端打成狗腿子了。也有求动态视频的评论,嚷嚷着光照片不过瘾。
她不知道,以刚起号的经验来看,这个数据很好,很惊人了,他们在多拍几组不同风格的视频,直播一小段时间,只要有一个片段出圈,就红了。
互联网捧人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说快极快,说慢也慢。如果签约了公司,流程就更简单了,雇水军吹捧就行,山猪都能吹成绝世帅哥。高级一点的水军到豆瓣小组微博之类的地方发安利贴,如果真的有点东西,评论区很快就会充满赞美,接下来这些内容就会被搬运到小红书,再被各大营销号主动或者被动发现,又开始一波扒皮式推广,于是进入bilibili营销视频博主的视野,被有偿或无偿做成精美的视频,最后就是下沉到抖音快手之类的主流网站,这是互联网最末端的营销。整个过程互相影响,形成紧密结合的闭环,甚至它们的先后顺序也没多么固定,每道程序都可以随意摆放。
整个过程只有泡在互联网上的人参与,且集中在年轻人之间。那些不关心网红的上网只是为了看小视频的大妈大叔爷爷奶奶们根本不在其中。丁真都走红了那么久,他身上的宣传,他的走红几乎能写进互联网营销历史,可是你回家问问只看广场舞和戏曲的长辈丁真是谁,他们可能依旧不知道。
互联网还有一点很有趣,哪怕是天赋异禀,想要一炮而红都几乎不可能,但好在只要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能红,只是小红和大红的区别而已。网感好的人,在互联网上随便做做,哪怕只是小水花,赚的也远比普通打工人多。它确实给普通人提供了一条相对平等的,没有门槛的路子,虽然绝对称不上公平,但机会是给了的。
林信书对互联网的熟悉还停留在表层,她又没有洞察力,只能凭借最表层的东西判断:果然光靠脸不行,那个假账号有点东西的,毕竟它能吸引五六十万粉丝,这个真账号却只有几千人关注。
她忘了看那个账号已经开了两年,更新稳定,视频有一百多个,内容多丰富多样,那个假冒的人甚至给配上了自觉合适的气泡音,光这一条,人家就比他们用心多了。毕竟他们的视频连个活动的人都懒得拍,只有十几张同样造型,不同角度的照片,甚至连个pose都不摆,笑容也欠奉,网友虽然喜欢帅哥,也不会为几张不知道真假的照片发狂。照骗而已,谁上网没见识过高p帅哥美女呀,技术好审美佳的情况下,水鬼都能摇身一变成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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