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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平一看他仅凭自己步法和手上胼胝便瞧出了这些,心道他这些年果真是藏身在此潜练百家武学,心中更喜,回道:“在我幼时杨师傅避祸在庄中,我与他很好,便请他做了我的启蒙师傅。后来又陆陆续续拜了一些师傅,与其说师徒,不如说是忘年交。反正父亲也不指望我这资质平平的人武学上能有什么建树。”
夙灵风想了想,竟露出些许笑意:“你才多大,便会交朋友。不像你父母性情。”
胥平一想起父亲孤傲,母亲又是腼腆内秀的性格,道舅舅说得很对,便笑道:“人道外甥像舅,可我似乎也不像舅舅的性情。”
他看着眼前这位山中玉人,觉得舅舅和母亲的行止有几分相似,实在看不出他昔日如何杀人如麻抢掠秘籍的。人不可貌相诚不我欺。
夙灵风听了他的话,起身道:“还是有些像的。”待走出几步,夙灵风转身道,“即便你同那些师傅好,我也要说,你资质极佳,是他们无力雕琢。你我既有缘,你留下些时日。”
胥平一的目光追随舅舅走入屋中,对这意外顺遂的认亲感到有些疑惑。若知道舅舅性子可亲,他又何必折腾自己徒手攀岩而来。这副可怜相作用也不大。
远处飘来落花,随水流渐去。胥平一随意一瞥,只觉山中寂寞如斯,但为图谋,不可不忍。
至此胥平一便暂留辛夷花坞。
第二章 玉琀蝉
这处山坞依水而建,终日雾霭相随却独得一片春末才凋尽的花林,也是奇景。这时到了盛夏时节,胥平一也在此处呆了百天有余。
来时他有多番设想,从放领路的采药人生路起,一切都似乎与他的盘算大相径庭了。母亲口中幼时与她相依为命对她关爱有加的胞兄,江湖传言杀人狠辣的魔宗,似乎都与辛夷坞中这个清冷淡泊的人不相干。
胥平一想,自己果真是年轻,父母双亡却留有偌大家业,不曾经历多大变故,才在此刻琢磨不透人心。他的舅舅,究竟为什么要孤守此处?即便在看到了附近人力凿出的幽深石窟中铺陈开的各家武学秘籍,胥平一仍想,怀绝世武功而不出世,实为锦衣夜行。他不免揣测,舅舅授他武艺,正是希冀他得传衣钵威震武林。
夏夜闲暇时,二人坐在院中下棋。山顶有流萤跋涉前来,颇有野趣。胥平一过了数月清苦日子,渐渐习惯了山中的日子。手中这副和田玉制的棋子温润脂腻,他见惯奇珍亦觉得这副棋具从棋子到棋盘俱是用料不俗,实在不像舅舅平素用度。但他反过来想,魔宗占据西北几可称王,雅素实为洗尽铅华。想着他落下一子,目光停留在舅舅束发的木簪上,不禁道:“舅舅的木簪旧了,甥儿为你再做一个吧。”
夙灵风聚神在棋局上,支颐道:“你哪里会做?可不要缠我。”他终日握剑的手捻动棋子有拈花美态,随意的一句更有几分亲昵。胥平一一怔,而后道:“我雕工不错,舅舅尽可允我一试。”
这时夙灵风落下一子才回过神来,微微摇头:“不必在此小事上费神。破棋局亦通破剑路,这才要你在此与我对弈。于其中当凝神静思,反复揣摩进退攻守之道。”
胥平一已知舅舅痴迷武道,此刻也不免暗暗叫苦。昔日他习武确有惫懒,是因为那时年少贪玩,兼之出身豪族养尊处优,并无以武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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