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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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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道破目的, 魔头天牤心中打起了退堂鼓。现在战场上的战况对魔军不利,再加上还多了个妖王,这妖王实力深不可测,亦不知他来此地的目的何在, 若妖王也对乜缺门动了心思,魔军绝无丝毫胜算。

更何况今日即便他抢占了琉璃海渊,也并不代表乜缺门就收归于魔界之手。作为封印魔宗之力的五件魔器之首,唯有将其他四件魔器中的魔宗之力汇聚起来, 方能找到乜缺门的位置, 并将其召唤出来。

天牤狭长的双眼在龙瑶与妖王之间停滞了一瞬。虽今日抢占琉璃海渊失败, 但他也得到了一个新的情报, 以此相抵,魔宗大人应该不会再惩治他这次的失手。

他收起泯生剑, 对魔界大军下令撤退。魔族掌握着诡秘的遁走之法,只一眨眼的功夫数万魔兵便消失不见,水华等人即便想追也来不及。

魔族走后,龙洆再次将视线放在妖王身上,声音里透着冷意:“妖王可否将舍妹放开?”

虽不知妖王为何会出现在琉璃海渊,但看方才的架势,似乎与魔界并无关系。在他第一次见到妖王时,便知此人性格桀骜,与曾经的魔尊陌上桑倒是有些相似,且他很讨厌魔族,想来会与魔界联手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妖生来便是狡诈善变的,若为利益也并非不可能。

妖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当真松开了半搂着龙瑶的手。龙瑶得了自由便飞速躲在龙洆身后,妖王微微摇头:“羔羊们不必如此提防我,我对羔羊不感兴趣。”

龙洆记得第一次见妖王时,他也是这样称呼自己为羔羊,似乎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无论如何,妖王曾在妖界时帮过他们,刚才还救了龙瑶一命,即便非友人,目前也非敌人。他收起三叉戟,冲妖王抱拳言谢:“多谢妖王方才救下舍妹。”

“顺手罢了。”

龙洆绝不怀疑他说的是假话。伯彧甚感无趣,瞧了一眼龙瑶便要转身离开,目光划过水华时却又顿住。水华还没明白他此为何意,下一瞬背后突然涌起一阵寒意。

她本能的用红莲业火攻向身后方向,而能焚尽世间万物的红莲业火却被一堵金色屏障挡住,再也无法进击分毫。

妖王与她之间只相隔一臂的距离,面具后那双深邃的双目盯住水华,带着审视,最终泛着笑意慵懒开口:“幽冥之神名不虚传,果然很强。”

妖王突然的试探只是一瞬间的事,待其他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退开数步。他大笑几声,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水华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身体还在微微颤栗。这种颤栗并非是因害怕而起,而是因为遇到了无法估量的强者,身体本能的兴奋起来。

她面色微沉下来。方才妖王出手挡住她那一击,那堵金色屏障,她看的很清楚,那根本就不是妖术,而是佛法。

妖王,竟会佛法,且运用的炉火纯青。

魔族逃走,此战暂时终结。水华带着北辰兵将返回北辰之地,龙洆龙瑶龙月他们也返回了东海。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水华曾注视过的方向,虚无缥缈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竟凭空撕裂出一条黑色裂缝。而裂缝也没有维持太久,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又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

……

桓玉坐在大殿之中,这曾经是父君北辰大帝的公案。无数奏章看完,他放下手中笔,疲惫的用手指揉着眉心。

余光瞥见公案旁摆放着的一块木雕,这是水华用红鬼木为他雕的小像。他伸手拿了过来,轻抚过木雕的纹路,目光变得温柔。

突然,他抬手捂住了左半脸,面容因痛苦而微微扭曲。良久后,他才平静下来,手掌有些脱力的扶着案桌一角垂头微喘,彻底平复后他方起身朝外走去。

而他的左眼角下,多了一颗不起眼的红色泪痣。

每隔半月,天界各方都会派人聚集在凌霄宝殿汇总战况。水华刚从凌霄宝殿回来,便在净心殿外碰见桓玉。桓玉看见她先是脚步一滞,似乎下意识想转身离开,但又生生顿住,脸上扬起水华熟悉的温柔笑意。

水华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下不解,但见桓玉十分正常的与她打招呼交谈,似乎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便也抛开思绪。她走到桓玉面前,在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却见桓玉突然退后半步。

她脚下不由一顿,桓玉此时却又主动走上前两步,十分正常的望着她温柔浅笑:“最近辛苦你了,华儿。”

水华掩下心中思绪,摇头道:“哥哥才是最辛苦的,我只是替你分担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最近都瘦了几分。”桓玉心疼的看着水华,抬起手伸向她的脑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头发的刹那,像被针扎了一样猛然缩了回去,连呼吸都瞬间凌乱粗重了几分。桓玉侧过身只留给她一个侧脸,不再看她,笑容都变得勉强。

水华再也无法忽略心中的疑惑,她秀眉蹙起,担忧的看着桓玉:“大哥,你怎么了?”

桓玉笑:“我没事,有些累罢了。”

“那你这些天为何躲着我?”水华目光灼灼。今日并非是第一次,早些天她便隐隐察觉到了这点,然而桓玉总会很快又变得如往常一样,让她总是怀疑那只是错觉。

“怎么会!我怎么会躲着你!”桓玉似乎想证明什么,他抬手握住她的肩膀,认真道,“华儿是我最重要的人。”

水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抬头望着他俊逸温润的面容,瞧见左眼角下的那颗不起眼的泪痣,奇怪道:“你脸上怎么多了颗泪痣?”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触碰那颗泪痣。肌肤相碰的一瞬间,桓玉猛的后退一步躲开了她,脸色竟苍白了些许。

水华眉头紧锁:“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躲着我?”

桓玉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表情有些无措。他深吸口气,强自镇定的笑了笑,却根本不看她:“我,我今日批了太多奏章,实在是有些累,有些心烦意乱,与你无关,你不要多想。”

“我先去休息一下。”说着他也不等水华回应,便大步朝净心殿内走去。

净心殿并非是桓玉的寝殿,而是如其名,净心除杂念的修行之地,过去水华与煊礼每次犯错时,唱会被父君罚到这里来修行思过。望着桓玉的背影,水华心事重重。

而进入净心殿内的桓玉在感知不到水华的视线之后,原本还挺拔的身躯骤然痛苦的蜷缩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他捂着左脸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在与什么做抵抗。掌心下的那颗泪痣,比方才越发殷红了几分。

空旷寂静的大殿之中,唯有桓玉凌乱粗重的呼吸声。良久,沙哑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艰难吐出:“……闭嘴。”

“闭嘴!”

……

例行半个月来到凌霄宝殿汇总战况。南天门前,众神众仙瞧见是她纷纷避让,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他们因她幽冥之神的身份而忌惮于她。水华早已习惯,目不斜视的朝前走,身后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她:“元胥。”

现如今会叫她元胥的只有一个人。水华本不欲回应,又不想闹的太难堪,终是停下脚步转过身,客套浅笑:“怀胥神君。”

卿怀胥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走到她的面前,声音干涩:“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水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一脸为难的模样,卿怀胥情绪越发不稳:“我就让你这般讨厌?连句话都不愿与我说?”

“水华。”

洞渊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水华如遇救星般转身大步朝他奔去,与洞渊的手紧紧牵在一起。而这一幕更加刺痛了卿怀胥,他表情一瞬间阴沉下去。

如今局势紧张,她与洞渊已许久未见。水华开心的抬头看着洞渊俊美的脸庞,亲昵道:“洞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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