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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紧紧攥住了那块白瓷的碎片,低声喝道:“上陵,召来!”
一条金光闪烁的绳索在空气中突兀现形,飞快地将他捆到了身后的桂树上。
……那日她闯入这里,果然是撞上了江扶楚煞气发作的时间。
江扶楚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死死握着那块碎片,任凭它深深陷入手心。
有血顺着树干流下来,在地面上积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朝露看得惊心动魄,伸手去抢他手心的碎片,却徒劳无功。
不知过了多久,他紧皱的眉头才松缓了一些。
名叫“上陵”的法器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意,倏地解除了束缚,江扶楚一时脱力,顺着树干重新跌坐了下去。
他恢复神智之后,终于松开了手。
血淋淋的碎瓷片掉在了地上,周遭的植物争先恐后地汲取着瓷片上的血迹,不多时便将它清理得干干净净。
朝露离江扶楚很近,眼睫毛几乎要凑到他受伤的手掌上去。
她惊讶地发现,江扶楚手心的伤口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逐渐凝固,而经他鲜血浸润的地方,无不像从前她看到的一般,绽了新绿!
他眼神涣散地瞧着自己的手心,睫毛微颤,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会受伤,难道不会感觉到痛吗?朝露困惑地想。
她看着他跪在地面上,非常平静地拼好了白瓷小碟的碎片,近乎虔诚地将弄脏的桂花糕一块一块捡了回去,重新搁在食盒当中。
风中传来一阵微小的声响。
江扶楚抬起头来,恰好看见一只灵力环绕的白色纸鹤颤颤巍巍地飞了过来,背上驮着一只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
他微微笑起来,伸手接过,却忘记了自己满手是血,将小兔的“耳朵”处染了一抹血色。
“抱歉,”他对着那只纸鹤,轻轻地说,“请你不要告诉她,好吗?”
纸鹤围着他转了几圈,上下摇摆了两下表示应允,随即便朝着来处飞走了。
在看见那只纸鹤的一刹那,朝露如遭雷击。
因为……那只纸鹤,分明出自“展晞”之手!
脑中杂乱的记忆纷至沓来,她忽然意识到,在他的梦境当中,那个虚空中的人不是别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是她。
……与江扶楚在西山崖壁上交谈的人是她。
在月下桂树前对话、失望离去的人也是她。
若不是看见了那只纸鹤,朝露几乎已经遗忘了这段记忆——刚刚救回江扶楚时,他不爱说话,也不领她的情,她好不容易约到他来桂树下赏月,他却突然翻脸,三言两语,将她气走了。
她挫败地回到住处,顺手摘了园中的狗尾巴草,编了一只龇牙咧嘴的兔子。
那纸鹤则是她来到鹤鸣山后搞的新玩意儿——学宫中有一种传物的法术,将法术施于死物身上,便能操纵它传信递话。
众人尝试操纵的多是花篮、纸鸢这样大的物件儿,朝露学艺不精,便折了一只很轻很轻的纸鹤。
她用野草将那兔子捆在纸鹤身上,送去给了他。
在诸如此类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江扶楚终于被感化,同她亲近了不少。
朝露回忆着被他打翻在地面上的桂花糕,感觉胸腔中“突突”跳得厉害。
——那桂花糕是为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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