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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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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跪天地,一次跪苍生。

桃桃原本是来回绝的,但这一刻却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了:“我会尽我所能。”

虽然话语简单,但桃桃向来有诺必践,也不难听出她话中的决心。

李鹤骨站起身来,缓缓朝她鞠了一躬。

桃桃这次没有闪躲,她为李鹤骨泡了一壶清茶:“师祖,我还有疑问。”

“你说。”

“寂静之主到底为什么要灭杀灵师?我生日那天又为什么要将我埋杀在酆山?”

李鹤骨端起茶杯:“六十年前我与寂静之主交过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同她交手吗?”

桃桃摇头:“我不知道,但行香子告诉我,寂静之主身上有禁制在,是不能随意离开寂静寮的。”

“是。”李鹤骨说,“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以藏灵身之身强行活了三百年,这有违天道,因此只要她离开寂静之地在世间多待片刻,就可能引起神明的注意,如果稍微不慎,可能会被肃清。”

“神明究竟是什么?”桃桃问,“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神明只是为了方便理解而取的称呼,并非仙人,而是一种道,或者说,是天地之间的一种秩序。”

“它无法出手,无法显形,无法直接插手世间的诸因,当世间秩序崩塌,它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来维系秩序,比如降下天命之人,让他来规整一切。所以,超出自然规则的寂静之主一旦被发现,强大如她也有被肃清的危险。”

“既然离开寂静寮是件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强行出来?”

“为了杀我。”李鹤骨淡淡道。

“可您六十年前并没有现在的影响力,也和寂静寮没有冲突,她这样做的理由呢?”

屋里熏香缭绕,一缕香飘到了李鹤骨的眼前,烟雾遮住了他睿智的双眸。

“寂静寮并不是你想象中完全的邪恶,他们亦正亦邪,乱世杀邪祟,盛世杀灵师。”

“他们之所以对我动手,并不是因为与我有什么私怨,而是因为当时世间太平,就是他们眼中的盛世。所以他们要对灵师下手,以我为先,在我眼中,寂静之主所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让世间的正邪处于一个平衡点上。”

桃桃似懂非懂。

李鹤骨:“当年我四十岁,已有五株灵脉,可仍然不是寂静之主的对手,我身受重伤,她有限制在身无法乘胜追击杀了我,她走前告诉我,她还会再来,除非我自废灵脉,或者永生不出混沌界,否则就杀光我身边所有人。”

桃桃头顶智慧的光芒一闪而过:“所以您不是渣男,您是因为这个才会明师分开。”

李鹤骨:“……”

活了一百多岁,已经不太会有无语的时候。

但是桃桃这一句话蹦出来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桃桃说完也反应过来了,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说话没过脑子,对不起师祖。”

“无妨。”李鹤骨笑道,“你师父年轻时也像你一样。”

“你说得对,让我自废灵脉不可能,让我不出混沌界更不可能,但那年她才二十岁,风华正茂,和我一起死在寂静之主手下是件不值的事,所以我赶走了她。”

“后来寂静之主来了吗?”

“没有,但并不是寂静之主不想来取我命,而是她做不到。”

“在与她交手时,我隐隐察觉,她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无法融合,争执不休,所以发挥不出全部的力量。”

“五十年后,特调局发生了一件事。”

李鹤骨所说的五十年后就是十年前。

想到元天空曾经和她说过的事,桃桃接话:“是不是暗灵师打开黄泉九落塔?”

李鹤骨诧异:“这在灵师界也算是秘密,你竟然知道?”

“是小天告诉我的。”

见李鹤骨不理解,桃桃解释:“就是元天空,他是元凌的弟弟,当年九落塔就是他打开的。”

李鹤骨记得他,当初在院里只有他敢跟自己接话,当时只觉得他眼眸明亮,一身少年气,却没想到是元家的人:“我记得他是无属性的半株灵脉,须弥盏却给了他天级上的评定。”

“对,当时好多人质疑他的成绩,阿与好像知道原因,但他不说。”

“阿与不说是因为特调局的人想他保密,元家历代效力于特调局,家族代代遗传的雷属性很强大,元天空之所以修炼困难是因为特调局的老灵师们在他身上下过禁制,封了他的灵力。”

桃桃不可思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和十年前的事有关。黄泉九落塔在法器排行榜上排名第二,实力强大,不仅可以收妖,更可以镇妖,塔内锁着特调局成立至今收伏的所有邪祟,暗灵师诓骗元家幼子打开黄泉九落塔,放出邪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他当年很自责,没日没夜修炼想要为父母复仇。”

“有时候仇恨固然是动力,但同样,也会迷人心志。”

“元凌不想他被仇恨蒙住双眼,也不想他一次次外出去找暗灵师复仇,所以请特调局的老灵师出手,封存了他弟弟的灵力、属性还有过往的部分记忆与情绪。封存之后,他的恨意和自责也被模糊了,所以能放下一些事情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难怪小天曾说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那既然他们封存了小天的灵力,他又怎么修出了半株灵脉?”

“那位小朋友是不是一直修炼都很刻苦?”

“没错。”

“虽然特调局的灵师封存了他的灵力,但无法封存他的天赋,他每天修炼,在封印之内他的实力一直在增长,太多力量积于体内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所以特调局的人为他开出了半株灵脉,相当于力量的宣泄之口,防止他身体被力量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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