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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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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十七感觉自己被当头敲了一记杀威棒,阵阵发懵。

“师傅怎么和我开这种玩笑,我怎么会是云蔚的姐姐。”

“师傅前几日说要和你详谈的事就是这件。”梁退难得温情地握住了十七的手,“门主亲自查的,不会有错。”

说罢,她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凤仙花汁液,“你要是不信,还有个法子。”

十七在梁退的授意下解开了上衣,露出后背,梁退在她腰侧涂了一些凤仙花汁,便看到原本白皙无痕的皮肤突然显现出鲜红的印记。十七一扭头便看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和云蔚一模一样的纹身。

云蔚曾说过,这是他父亲亲手为他与云若刺的。云若比云若大两岁,而自己今年也整二十。

她愣在椅子上,脑子里空空如也。

“这是你们杨家的藏宝图,这回你该信了吧。”

“你就是杨云若,杨云蔚的亲姐姐。”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了十七心间,她眼睫颤了颤,若无其事地问:“师傅,姐弟是亲人对吧。”而亲人之间不能有男女之情。

“你是高兴傻了?”梁退无奈地笑,“这世上属云蔚和你亲。”

“是啊,真好,我有亲人了。”十七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向师傅告辞。

“等等。”此时哄好自己的初一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扔给她一瓶药,“我做的忘忧散的解药,吃与不吃,看你自己。”

梁退一拍桌子站起来,“你给她这个干什么?吃了会折寿的。”

四绝门的杀手一过二十七,便不再出任务,到时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各地做暗桩,为四绝门搜罗情报,直至寿终正寝。二是吃了解药领一笔遣散费,余生不再受门内控制,可解药也有不小的毒性,服用者泰半不到四十就撒手人寰。

而且现在门内分发的解药,并不能让人恢复记忆,只有初一研制出的,才有此功效,十七握紧瓶身,想必它的毒性更大。

“多谢师兄。”十七躬身说。

梁退则急忙要去夺十七手里的药,“听师傅的,你不能吃,师傅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师傅只比我大十五岁,保养得当的话,到时还算不上白发。”

没想到一向乖顺听话的十七也学会了敷衍自己,梁退喉头一哽,身体一滞,初一便上前堵住了她,随后十七甩上门,脚下生风地走了。

...........

云蔚在晚上等回了十七,她满身酒气,但神志尚算清明,见他坐在床边,一时进退两难,“你还没睡?”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你干什么去了?”云蔚皱着眉,闻着她身上的酒味。

反身阖上门,十七道:“今天去见了我师傅和师兄。”

“就是你在四绝门里的师傅?”云蔚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十七,他依然对云若胸口的剑伤耿耿于怀,“徒弟都差点死了,要她这个师傅有什么用?”

“我师傅对我还是不错的。”十七盯着茶杯里澄澈的茶水,忽然不敢看云蔚。

因为没有记忆,她对自己是云蔚姐姐这件事有些茫然,约束着她并且让她苦恼的,是俗世的人伦义理。

她知道亲人之间不能有男女私情,更不必说男欢女爱,可她回忆起与云蔚的种种依然是脸红心跳的,而不是令人作呕。

十七觉得她有罪,云蔚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姐姐,所以全身心地爱恋着她,这是人之常情,可自己现在已经清楚和云蔚的血缘关系,为何却不舍得说呢?

“云蔚,若你找到了你姐姐,要做些什么?”

云蔚端详着她的目光忽然顿住,转到地上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怎么,就是想起来了,有些好奇。”

“找到云若,那自然是……”云蔚瞅着自己的鞋尖,“像以前那般相处。”

以前那般,必然是寻常姐弟相处的样子,十七灌下一盏茶,心里也做了决定。

若是此时把自己就是云若的事告知于云蔚,那么他必然接受不了,心中爱慕的人,竟是骨肉至亲,他将承受多大的打击呢?

所以她得给云蔚忘掉这些的余裕,最好他移情别恋,把和自己的纠缠牵扯抛诸脑后,那时才是相认的好时机。

十七站起身,转头去了云蔚的房间,云蔚不明所以,以为她是自己的房间住腻歪了,跟着她走过来。

可十七竟然反锁了房门,他敲门要进,十七沉下声说:“我今日乏了,想一个人睡。”

自表明心迹以来,这还是十七头一次如此冷冰冰地对他,云蔚不免也心里有气,“哦,你自个儿好好睡!”

随后他也反锁上了房门。

第二日,云蔚起了个大早,他想自己昨晚语气并不好,十七忙了一天,必然是疲乏的,他没有温柔似水地做一朵解语花,反而和十七闹起了脾气,是很不懂事的做法。

但推开十七的房门,却发现她早便走了,床铺迭得整齐,一点儿热乎气都没有。

一连几天,十七都是早出晚归,云蔚看不到她的人影,心里不禁慌乱起来,莫非十七知道了她就是云若?可若是如此为何不与他相认?

云蔚甩掉脑子里的顾虑,世上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和杨善,他不会说,而杨善没有机会说,那么十七是必然不会知道的。

可她身上还有和他一模一样的纹身。

云蔚双腿瘫软,他不禁连连猜想,十七背着他去了城里的花楼,和别的男人厮混之时,情动不已,随后发现自己后腰上的纹身,从而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登时,他心跳如雷,又酸又苦,他想不到更合理的理由来解释现在的情况,不然好好的,十七为何冷落他呢?

想着想着,夜色渐浓,四更天的梆子敲过,屋外终于有了脚步声,云蔚及时冲出去,正好堵住回屋歇息的十七。

“你去哪里鬼混了?现在才回来。”

十七怕吵到别人,捂住他的嘴,进了他的房间。

白猫被这动静吵醒,竖起脖子瞅了他们一眼,背过身子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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