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的男人们(1 / 2)
说到毒药,云蔚想起了远在宁州的宁灵,宁灵手里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药。她曾告诉过自己家在何处,并且说若是走投无路,可以去投奔她。
云蔚便给她写了一封信,询问她何种毒药见血封喉并且无色无味。
三天之后,宁灵接到了云蔚的来信,听闻他询问毒药,便横加揣测,是十七终于展露她的禽兽本性,要辜负了云蔚,而云蔚忍无可忍要弄死她了事。
她可听初九说了,云蔚怕十七被门内责罚,主动跑了回去,可见这世上的傻子果然不分男女。
另一个傻子初九,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
那日他们到了宁州,她前脚被初九送回家,后脚就又溜了出来。当时父亲的第十九个小妾正在生孩子,据说是个男孩,谁也顾不上她。
她回家拿了许多金银细软,跟上初九要和他一起去杀掉欧阳辉,那时她想,若是杀不了欧阳辉,她也有钱,能养活了初九。
初九嘴上答应她,还对她笑得十分英俊,她不禁被那厮的美色晃了晃眼,没成想过了一夜,她就被初九打晕,送回了家。
父亲得知之后,在她房门口派了五六个弟子,生怕她跑了,赶不上明年和欧阳辉的婚期。
她每日在屋内闲得要发霉,还要时不时想,初九是不是死了,不然为何不给她写信?想到他若是死了,宁灵有些遗憾,她以后从哪里再找一个像初九一样的男人呢?
是以她对这世上所有的痴男怨女抱着一种隔岸观火的心态,任你们如何爱,还不是要变心,要分离,情爱总是不会长久的。
故而接到云蔚的信,她很乐意帮忙,不光立刻就给他备了无色无味的毒药,还附带了三五种男女调情所用的药品,都是她打算用在初九身上的。
如今便宜了云蔚。
接到宁灵寄来的包裹的时候,云若正好不在家,她去分部看望旧伤复发的师傅梁退。
在这段时间,云蔚终于想好如何处置平松的尸首,他打算拿一辆板车将平松运到杨家老宅,也给他绑上大石头扔到水里去。
今日便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云若大约到晚上才会回返,他有足够的时间毒死平松并料理了他,到时云若问起来就说他上街一直没回来,应当被淳华郡主的人带走了。
于是云蔚殷勤地买了一桌菜,说要和姐夫一醉方休。
他提前在平松的酒杯和碗筷里抹上了毒药,扬声喊道:“姐夫,吃饭了。”
平松正在给云若洗衣服,从她换下的衣服里摸出一张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一张地图,他使二指捏着那张纸问:“小舅子,这是什么?我险些洗了。”
云蔚接过一看,是云若描过的纹身,她的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你没见过?”他疑惑地问。
平松甩甩手上的水,“没见过,这是画得哪里?”
见他一脸茫然,云蔚相信他是真的没见过,这纹身在云若动情的时候,自会出现在她的后腰上,二人同床共枕多日,又是新婚夫妻,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忽地他笑起来,“平松,多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是假的,你是云若雇回来骗我的吧。”
平松呆立在院中,脊背僵直,想不通为什么他没见过那张地图就是假的,说不准是云蔚诈他,便强笑道:“姐夫知道,我与娘子成婚仓促,你不愿认我这个姐夫,但谁会把婚姻大事拿来骗人呢?”
“有啊,你不就是么?”云蔚的心情陡然开阔,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杀掉平松了,平松已然变成一个活招牌,每时每刻都提醒着他,云若是多在意他才想出这种法子,要让他舍情断念。
云蔚一甩手,桌上平松的餐具便碎了一地,他惊呼一声,“呀,碎了,我再给你拿几个新的。”说罢,便把淬满毒药的碎片全收拾了出去。
见他认定自己是假的,平松不禁心里打突,他想不出自己何时露了破绽,云若交待给他的事,没过十天,他就搞砸了。
心神不定地喝着酒,不一会儿平松就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脸上飞出两坨红云,眼神飘忽又有几分甜蜜,看着云蔚像是看见了云若,歪头痴痴地说:“大侠真好看。”
瞧见平松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云蔚确认他是真的喝醉了,便趁机问:“你和云若圆房了么?”
“圆房?”平松边回忆边低声嘀咕几句,“对了,大侠说要和我假成亲去见她弟弟。”撑着桌子站起来,平松晃晃悠悠地走向云蔚,他很有成亲的自觉性,一把抱住幻觉中的云若,将他满腔的柔情都展露出来,“大侠,你要了奴吧,让奴伺候你。”
说着,他就去解大侠的衣服,只是今日的大侠束胸裹得太紧,竟然一点弧度都没有,又硬又平。
云蔚冷眼看平松将自己当做了云若,心想他果然对云若别有所图,竟然还想伺候云若,他将平松一脚踹了下去,朝他脸上泼了一杯凉酒,“被多少人玩过的脏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百年也轮不上你伺候她。”
即使是受了一杯凉酒,平松依旧是醉得不轻,他躺在地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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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初一的针灸,梁退的昏睡时间日渐缩短,云若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好醒着,并且翘着二郎腿在啃鸡腿。
见徒弟来了,她抹抹嘴上的油,“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七天了。”
“回来这么久才来看我?”梁退撂下鸡腿,哼道:“老了,不中用了,徒弟也不来想着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
初一从门外端着药进来,放在桌上,“十七回来第二天就来看你了,师傅当时睡得和冬眠的大狗熊似的,当然不记得她来过。”
“我睡得像狗熊?”梁退看一眼自己修长匀停的四肢,怎么能说是狗熊呢,是迁徙的仙鹤才对,她伸手一点初一的鼻子,“为师不同你一般计较。”
云若坐在对面,看着初一师兄的脸一瞬之间从白到红,最后热得像是刚出锅的年糕,她原来并不明白,为何师兄一对着师傅就像变成一个河豚,时常被师傅气得肚鼓,咻咻地往外喷毒刺。
如今倒是清楚了,她看一眼啃鸡腿的师傅,有些忧愁,就怕师傅这辈子都看不出来,再望向初一,眼中便带上几分同情。
“你看什么?”初一斜眼瞥她,目露警告。
“没什么,有事要问师兄。”云若回忆着杨善曾说过的情景,道:“师兄听说过会吃人的黑雾吗?”
“会吃人的黑雾!”梁退放下干净的鸡骨头,“雾也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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