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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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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信了他的话,又给了他三年,这三年里他出轨了两次,和不同的女人。”

空气安静了会,等其他人都发表完意见,曲懿才说:“爱别人前,你得先爱自己,总有一天你会遇见真正与你契合、只爱你,并且永远都爱你的那个人。”

嗓音飘渺像在追忆着什么,其中一位嘉宾当她是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遭遇的情伤,就委婉地安慰了几句。

曲懿愣了几秒才听懂对方的意思,知道她是好意,就没把话说得太直接,声线也掐得温柔,“网上传的都是假的,我和他的感情很稳定。”

话落,镜头聚焦过去,将这一刻她含笑的眼定格住。

一下子有了可以引申出来的话题,经过一长串铺垫后,有人问:“懿懿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曲懿停顿了好一会。

温北砚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她想过无数次,好像怎么也无法用几个简单的词语概括他。

在心里斟酌过后,她轻声答:“他这人特别矛盾,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冷静自持,只有我见过他最脆弱的模样,他生气的时候脖颈会绷起明显的青筋,烦躁的时候会没完没了地抽烟,吐烟的动作很慢很性感。”

“他需要我的时候,从来不会要求我留下,怕我受到伤害,每次都会像刺猬一样,把刺扎在自己身上,然后违心地赶我走。”

曲懿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周围也没有人打断,细软的嗓音像初秋微凉的晚风,拂去夏末残余的燥热,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会听我说一些有的没有的碎碎念,有时候我会连着说上半小时,但他从来不会表露出一丝的不耐烦。”

“他不是一个浪漫至上的人,不会说漂亮腻耳的情话,总是词不达意,更不懂什么叫恋爱中的仪式感,但他会在我哆嗦后,默默把空调升上去。

半夜开灯,怕灯光刺眼,他会下意识挡住我眼睛。

他讨厌拍照,每次我偷拍,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但他什么都不会说,冷着脸默许我这种行为。”

“我这人任性,爱耍小脾气,对他发的牢骚他一声不吭地全盘接受,约会的时候要去哪、要做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迟到,他就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我,他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总是无条件地迁就着我。”

“说起来我和他都不太会表达爱,偏偏我们的占有欲都很强。以前吵架的时候会互相戳着对方心窝子,把暴露出来的伤口全都撕裂开,往里一个劲地添油加醋,非得争出个你死我活来,每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都能让对方千疮百孔。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隐忍,学会克制住一些扭曲压抑的情绪,也开始小心翼翼地照顾彼此的感受,我们对爱还是一知半解,但我们开始愿意花上更多时间去慢慢改变自己。”

“我不知道我和他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唯一能确定的是,它不会耗死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也不会因信念三观的崩塌分道扬镳,因为在他心里,我才是至高无上的标准。”

“没有和他在一起之前,我只是看上去自信,出了一些事情后,骨子里开始发了疯地厌恶自己,因为愧疚,又把另一个人的未来也压在自己身上,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法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更别提爱自己。

另一面又矛盾地渴望着被很多人爱,这种观念本质上就是错误的,感情从来不是单向的付出,需要双方的磨合,在毫无保留地爱别人前,每个人都得先学会爱自己。”

“曾经我追求的是站在聚光灯下光鲜亮丽的自己,后来我发现他远比这个浮华奢靡的世界更加迷人,简简单单地用三个字总结:我爱他。”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爱到离不开他了,比起网上谣传的什么“以死胁迫复合”,现实更倾向于是我死皮赖脸地纠缠着他,用尽一切手段撒娇撒痴。

他孤身一人走过了漫长的十年,未来我只想用足够盛大的爱去填满他那十年的遗憾,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

节目采取直播的形式,当下就引起网友热议。

【“我才是至高无上的标准”???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这一嘴的狗粮快给我喂撑死了,我收回之前那句“曲懿没有男人缘”!】

【就我一个人觉得她说的有点假吗?她这恋爱脑的人设真是永远都不会倒。】

【不是说给听众提意见,她一个人在那巴拉巴拉个没完没了做什么?是不是太喧宾夺主了?】

周挽看到热搜后,单独圈出一些她认为的“不当言论”,抨击了足足五分钟,最后提醒:“曲懿,镜头面前,别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了。”

“什么叫我把自己姿态放得太低了?”曲懿没法赞同这句话,辩驳时的语气又气又急,“他在我面前的姿态才叫低。”

之前有次他和温北砚在一起看电影,一部狗血俗套的爱情片,男主是卧底,最后被反水的警局内鬼揭穿身份,反派走投无路,秉着能带走一个绝不孤身赴死的原则,设计绑架女主,等男主赶到约定地点,拿着枪抵在女主太阳穴上,逼迫男主下跪。

无能只会拖后腿的女主哭得稀里哗啦的,说着千篇一律的台词,例如“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到这份上”、“你别管我,赶紧跑”这些。

好像这种片都是这样,喜欢制造轰轰烈烈的生死情节,以此来衬托出主角感天动地的爱情,一到关键时刻,反派智商总会下线,忘记自己最初目的,非常大度地腾出时间让男女主互诉衷肠。

一拖就是几分钟,导致最后的结尾永远是俗套的happy ending,后援及时赶到,大boss被隐在暗处的狙击手一枪毙命,然后男女主抱在一起你侬我侬地给出海誓山盟般的情话。

曲懿看得兴致缺缺,靠在温北砚肩头,捂嘴打了个哈切,半眯着眼睛对上他凌厉的侧脸,想起刚才出现在屏幕里的下跪画面,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温北砚,要真发生了这种事,你会为我下跪吗?”

他没有回答,她在心里替他补充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答案:像他这么傲的人是不会自折髌骨的。

可事实上他早就在她面前跪下了。

他满身傲骨,唯独在她这卑微得不像话。

他爱她爱得更早更深,从始至终,做出最大妥协的人一直是他,他除了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隐晦又深沉的满腔孤勇全都浇筑在了她身上。

林枳说得对,这世界上存在着一部分人无法轻而易举地说出“爱”这个字眼,但不能因为这些人付出的爱寂静无声,就去否定它们的存在。

曲懿还想说什么,不经意的抬眸,瞥见街角一道颀长的身影,话头生生止住,撂下一句“不说了先挂了”,直接掐断电话。

有风在背后推着她往前跑,她毫无形象地晃着双臂,鞋跟踩得蹬蹬响。

附近没什么人,她的失态无人目睹。

温北砚也看到她了,脚步不受控地加快,直到两个人的胸膛快贴上,才齐齐停下。

曲懿脸上还带着妆,眼影在灯光下微微闪动,“你看到节目没?”

温北砚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看到了。”

曲懿对他平平无奇的反应不甚满意,“你就没别的感想?”

“说得挺好。”他点头表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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