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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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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二爷,我家公子特吩咐老奴在这里伺候二位爷,他那边一忙完马上就来了,定是无心让二位爷久侯的。”

管家立马陪笑解释着。

“哼,这世界上能让我二哥等的人可不多,要不是看在四弟今儿个寿辰的份,这事儿二哥能依,我也不能依。”

赫昭楠哼了一声说着,目光一抬,笑着冲着石桌对面的伍天覃道:“对吧,二哥。”

说着,还不待那伍天覃回答,便又见那赫昭楠兴致一起,冷不丁改了个话题道:“哎,二哥,一会儿四弟来了,咱们的赌局便能一见分晓了,二哥,你猜谁输谁赢?”

赫昭楠兴致勃勃地说着。

说话间,仿佛还朝着伍天覃的身后某个方位瞄了一眼。

被点名的伍天覃淡淡扫了赫昭楠一眼,并没接他的话,而是目光落到了管家身上,道:“四弟在忙活什么?”

管家犹豫了片刻,面露苦涩尴尬道:“禀二爷,长生……长生公子来了。”

管家说这话时,似有些难以启齿。

在这吃人的世道,断袖,断背这般言论是可毁天灭地的,然而他家公子却依然我行我素,离经叛道,气得老爷都没脸回府了,是日日拘在军中,眼不见为净,就连今儿个都未见露面。

这话,往日管家可不敢在外人跟前提起,可在伍二爷和赫三公子跟前,倒也无妨。

管家忧心忡忡的说着。

伍天覃闻言,与赫昭楠对视了一眼,纷纷了然,片刻后,前者似用余光扫了眼身侧那抹浅蓝色衣衫一眼,而后,撂开华袍,缓缓起了身。

“二哥去哪儿?”

赫昭楠见状,立马跟着起身问道。

伍天覃摇着扇子,淡淡道:“去接个人,该到门口了。”

赫昭楠有些意外,眼前顿时一亮道:“何人竟劳得二哥亲自去迎?”

一时好奇得恨不得刨根究底。

伍天覃却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直接缓缓跨步而去,刚走几步,身后歪在亭子护栏一处的元宝儿立马抱紧了怀里的包袱,难得有些紧张似的,立马紧随而去。

不想,那伍天覃就跟后脑勺长了眼似的,头也不回,却将扇子微微一扬,淡淡道:“不必跟着。”

话一落,他大步跨出了凉亭。

徒留下元宝儿杵在亭子边角,一时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话说元宝儿并非胆怯之辈,他素来有些小心眼小聪明的,若是往日,随那伍天覃去了旁的府上游玩,他定是恨不得那伍天覃将他打发得越远越好才好,可今儿个,元宝儿心里头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来。

确切来说,这股不好的预感,又或者心头的一抹怪异之处,是打昨儿个一早开始的。

最开始,是他那般戏弄那伍天覃之后,依照元宝儿的猜想,那伍天覃准绕不过他,这才费心费神的躲藏了起来,后又见他竟张罗着满院子,满府的搜查他,更一度验证了他的猜想,原本以为被那姓伍的逮住了后,要被他千刀万剐,竟不想,轻而易举的就放了他,非但没有□□上的惩罚,甚至就连言语上的迁怒也未曾有过分毫。

那日,天还未亮,那伍天覃便一反常态的捧着本书枯坐在卧房内,仿佛心事重重,而那日,他明明是藏在了那伍天覃的浴房后头的,可醒来却是打伍天覃的软榻上苏醒过来的,且连他的鞋袜都一时不见了去处。

当时的元宝儿便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那时,他被那姓伍的“宽宏大量”的饶他一命,被这个巨大的欢喜迷了脑,便未曾深想,可自那日往后,那姓伍的便性情大改,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似的。

譬如,今儿个一路,他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若是搁在平日里,元宝儿恨不得烧高香了。

可今儿个,一切的一切却无比提醒着他,一切非同寻常。

所以,就在方才,元宝儿偷偷将怀里那个包袱掀开了一角偷看了一遭,原本以为那包袱里头藏着的是那姓伍的送给楚四公子的生辰贺礼,所以,一早常胜才会一反常态的百般叮嘱,可当他将包袱扯开一角定睛一看后,瞬间傻了眼了,那包袱里包的并不是什么珍贵贺礼,竟熙熙攘攘的塞的全部都是他自己的私人物件。

衣裳,裤子,鞋袜,就连他偷藏的那块帕子也塞里头了。

竟是他的全部家当。

那伍天覃将他的全部家当包起了作甚?还塞到了他的怀里,让他随身抱着?然后连人带包袱的将他整个人领到了这一处毫不相干的地方来,再联想到日前,那姓伍的在梨园让他换女子的戏服,再加上方才一路走来,那赫三公子明里暗里的暗示,元宝儿瞬间脑海中白光一闪,一个荒唐又吓人的念头瞬间在脑海中浮现了起来。

那姓伍的杀千刀的狗日的,该不会是要将他给当作货物,当作阿猫阿狗似的,随便发卖了或者送了人罢?

所以,并非那姓伍的今儿个忘了备贺礼,而是这贺礼就是他本人?

这个念头一起,元宝儿瞬间便坐立难安了。

要知道,他虽不是伍家的家生奴才,可任其打杀,可毕竟他的卖身契握在了那姓伍的手里,随随便便弄死他这条命都不过小菜一碟,更甭提随意发卖或者送人呢。

府中有那刁奴,便有被发卖走的。

元宝儿曾亲眼目睹过。

而他元宝儿,去了凌霄阁不过一个多月,却也确实弄出了不小的阵仗来,可是,可是在元宝儿心目中,至多不过遭几顿打罢了,从来没想过,会轮为发卖或者被送走这一步啊?

并且,随着在那凌霄阁里头待着日子越来越长,对那姓伍的倒也渐渐多了几分了解来,虽那大鳖怪性情乖张,阴晴不定,可元宝儿隐隐约约察觉到,他对自己还算开明大度的,并没有打从心眼里厌恶他,刁难他,所以元宝儿才敢揣摩着他的脸色大行其道的。

不过,纵使如此,元宝儿依然对他不喜,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如今大公子回府了,正要暗戳戳的谋划着该怎样投奔大公子麾下,不想,竟赶在这样的关头,要将他给送了人,元宝儿能不紧张,惊恐,及愤恨不已?

太守府虽于他而言,似座大蒸笼大地狱,那伍天覃于他而言,似个大修罗阎王,可到底是他生活了整整两年的地方,那里头他熟门熟路,这若冷不丁的将他送去另外一个陌生之地,焉知是福是祸?

更要紧的是,他若被发卖或者被送人呢,他爹娘回头来寻他该怎么办?

元宝儿心头难得涌现出一抹心慌意乱了来。

“哎,那么黏着你们家主子作甚?你们爷又不会跑了?对了,知道你们爷这是去迎哪个了么?够大面儿啊,竟劳他伍二爷亲自去迎。”

话说,赫昭楠一路目送伍天覃消失在庭院方悠悠收回了目光,目光一扫,落在了亭子口那个来回踱步,略有些不安的细瘦身影上,赫昭楠漫不经心的发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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