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隋策在桌边抱怀一靠,就见那她得意得直翘尾巴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戏谑:“公主殿下确实聪明强干,照顾起人来手法一流。生火从来点不着木柴,包扎系出来的结三个太医轮流想法子也解不开。”
他叹服地点了点头,“本人至今能活着,真是命大。”
“什……”
她打了个磕巴,站在两旁的云瑾和今秋各自悄悄掩着嘴,“什么啊,点不着那是你自己的火折子粗制滥造。”
青年掀眉歪头,好整以暇地问,“我怎么就点着了?”
对方很精明地岔开了这个话题,“你这么有能耐,干嘛还扯我衣服?”
隋策被她这混淆是非的口舌惊呆了,碍于两位宫女在场,一时间只好压低了嗓门,“谁扯你衣服了!”
“你没有吗?”商音作势就要和云瑾告状,“刚跑出官道时你就扯了我的外袍,这还不够,沿途跑着还撕了些。”
话到此处,她怀疑地睨起目光,“你是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呀……”
“我……”
他百口莫辩地眨了好几下眼,继而表情一转,忽皱起五官十分痛楚地弯下腰,叹声道,“啊……我的伤口……”
商音一见他如此,捉弄的神态瞬间敛住,“怎么了?伤口怎么了?不会是裂开了吧?”
忙招呼左右,“快快快,去给他看看!”
今秋唇角犹挂着笑,嘴上倒答应得很顺溜,“是。”
两人配合着把伤势发作的驸马爷给搀到了座椅上,夸张地端茶送水,好一通把脉检查。
“怎么样啊?”
商音坐在床边伸长脖颈,语气紧张道,“有没有事?”
云瑾意思意思地牵开他衣襟打量伤处,回禀说不要紧,“将军的伤恢复得很好,应该是患处太大,不慎扯到了伤口所致。”
“噢……”她松了口气,继而埋怨地冲隋某人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有病还到处乱跑,你嫌命长是不是?届时伤了残了可别怪到我头上。”
后者半点不在意,将适才装模作样地姿态一换,悠闲自在地翘起腿,“什么‘到处乱跑’,小爷我这不是大清早的替你打探消息去了?”
“你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那个周伯年……”
他话刚起了个头,殿宇外乍然闻得内侍捏着喉咙喊:“圣驾到——”
屋内的一群人顷刻间都收了声,迅速交换视线各归各位,连隋策也飞快起身,靠边儿站着。
只三两句话的工夫,鸿德帝就从外面跨门而入。
时近正午,大约刚议完朝事,他常服未换,套着一袭深黑浓墨的裘衣,满带风霜款步而来。
下人跪了一地。
隋策立侍在旁,拱手见礼,齐刷刷地向皇帝陛下尊安。
“起吧。”
天子仍旧举止慢慢吞吞,言词温和地示意说,“都起。”
商音仗着脚伤不下床,放肆地靠在边上撒娇:“父皇。”
皇帝点头一笑,观察她的气色,点评道:“嗯,精神不错。”
自从出嫁以后,父女俩似乎就很少在这般亲密的环境下说话了。哪怕商音入宫陪他聊天喝茶,也多是在花园或是殿宇内,待不了几刻就得告辞。
卧房是一个人最为惬意的地方,于方寸之处给予无限安全之感,便是鸿德帝,眉眼里亦有藏不住的放松自然。
“如何?这些时日在行宫,住的还习惯么?”
他落座床边,底下的今秋赶紧奉上香茶。
商音懒洋洋地往前蹭了蹭,悠游自得地伸了个懒腰,“能有什么不习惯的?山庄高床软枕,比石洞里那可舒服百倍千倍。”
鸿德帝闻言便笑,见她捶捶小腿,“就是我这破脚下不得地,日日坐着躺着无聊得很。”
“此番真苦了咱们笙儿了。”
皇帝伸出手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感慨道,“受这么多罪。若是想出去晒太阳,大可叫云姑姑把轮椅拿来推你出门便是——你又不愿意。”
“我不要。”她皱眉不满,“那多丢脸啊,怎能叫他们瞧见我这般形容,不要不要。”
鸿德帝早猜到她好面子,忍俊不禁,“你呀,就是难伺候。”
商音被他数落了也不反省,骄纵得理直气壮。
正抬起下巴,余光里突然瞥着角落处的隋策,她咬唇悄悄寻思,觉着现在是个好时机,得趁热打铁在鸿德帝面前冷一冷他二人的关系。
于是双眸很快滴溜一圈,开始没事找事:“说到底……都怪他不好——”
她朝隋策的方向一指,“分明与我同行,却没把我保护周到,还是羽林卫都指挥使呢,三两个毛贼也对付不了,害我受伤。”
商音冲鸿德帝埋怨,“父皇,依我看他一样有错,你罚他点什么吧?”
事先不曾讲过有这出。
隋策冷不防被提到,立刻怔了一下,先是看着她对过来的食指,又再望向鸿德帝,马上垂眸要解释:“陛下,臣……”
“诶。”
九五之尊轻挥了挥手,将他的话不着痕迹地截断,随后略带责备地朝商音投去一眼,“你还有脸怪人家,若非这次文睿护着你,哪有命容得你在这儿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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