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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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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季朗答非所问地说:“从相认都现在,你在我的面前,还一次都没称呼过她为‘奶奶’。”

乔以笙并不尴尬:“小叔叔你能理解的。我不习惯。如果她还活着,像小叔叔这样经常跟我接触,也许我早就喊了。”

“嗯,确实能理解。”聂季朗稍加顿挫,然后问乔以笙,“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对家里的亲人的态度其实差不多,并不是针对婧溪一个人不亲近?”

“嗯,记得。”乔以笙猜测,“小叔叔的意思是,你对自己的母亲,也一样?”

那么接下去是要说,因为不亲近,对佩佩的内心情感也不了解?

——乔以笙猜错了,聂季朗接下去说的是:“不亲近,不止有聂家家庭环境的原因,也是由于我从小就感觉得出来,我母亲对我不亲近。”

“??”这是令乔以笙没想到的。

聂季朗进一步道:“我的母亲对大哥,也就是婧溪的父亲,是偏爱的。”

“不止我的母亲,小时候在我看来,我的父亲也一样,对待我大哥永远是宠着的,但我的父亲,对我就比较严厉。”

“我羡慕过我大哥。在聂家的那种规矩多又压抑的环境下,好像我的父母为我大哥争取了最大的自由之后,就没能力再顾得上我了。无论我怎么努力,一直都得不到和我大哥所拥有的一样的疼爱。”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我七八岁左右,和我父亲、大哥一起游泳。我和我大哥一样都是初学者。”

“但我父亲教我的方式就是一次次强行把我丢进水里,让我自己扑腾,我要爬上去,我父亲还拿一根长竹竿将我推回水里。”

“在我快溺死的时候,我大哥套着游泳圈,由我父亲耐心地一点点地教他,我大哥只是不小心喝了一点水,我父亲就担心地要他别再学了。”

说着,聂季朗笑一下:“后来我就不奢望能从我父母那里分到和我大哥同等的感情了。只做一个被严格教育的儿子。”

“……”乔以笙沉默数秒,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稍微长大点之后,有没有再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

年纪小的时候往往比较单纯,想不了太多事情,或许只能简单地归结为父母偏心。

长大后就不一样了,越来越懂得人心的复杂和世间的无奈,考虑问题的角度必然也比小时候更多面。

“想过。”聂季朗道,“当时有一种说法,说,因为我父亲要培育我当家,所以教育我的方式和我大哥不一样,对我严格,才是真正为我好,可以最快速让我的能力得到锻炼。我觉得那是一种自我安慰。”

乔以笙猜测:“但是在你得知婧溪的父亲并非聂家亲生之后,这种说法算是被证实了吧?”

聂季朗告诉她:“我父亲临终前把遗愿托付给我的时候,就是跟我这样说的,说我是以后要负责当家的人,解释了一直以来他对我严格的原因。”

“我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脱离了在意父母爱不爱我的年纪。我父亲给我的解释,我没有任何触动。”

“‘相敬如宾’这个词,我一直认为,不仅仅可以用来形容夫妻之间的相处,也适用于子女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乔以笙无法感同身受聂季朗,只能做一个旁听者,毕竟她和她的父母,关系特别亲近。

聂季朗又说:“这是我父亲的解释,也确实是我亲身感受到的严格。我母亲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乔以笙好奇。

聂季朗组织措辞道:“稍微长大一点,我对周围的情绪把握比小时候更敏锐些,能感觉到,我母亲有点刻意疏离我的意思。”

刻意疏离……乔以笙觉得些许微妙。

“只是一种感觉,我没跟我的母亲求证过。在我母亲病重的那段时间,我还感觉到,我母亲知道我感受到了她的克制,仿佛和我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聂季朗形容。

乔以笙问:“你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聂季朗回答得很有意味:“最近,可能知道了,可能还是不知道。”

乔以笙:“……”

聂季朗笑一下:“我的回答让你无语了?”

乔以笙呵呵哒:“能不无语?”

聂季朗说:“以笙,我之前告诉过你,有些事情,我也还在摸着石头过河。”

乔以笙想翻白眼了:“行了,知道小叔叔你的意思了。我去工作了,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聂季朗却又问出一句话:“知道婧溪的父亲,是怎么过世的吗?”

他并没有等乔以笙说话,自问自答:“溺死。”

第509章 悚

乔以笙失语,结合前面聂季朗刚刚讲过的那些事情,脑子里刹那间闪过无数念头。

最终汇聚成一个结论:聂婧溪父亲的英年早逝,仿佛是命中注定的。

聂季朗的下一句话恰恰是:“我最近在想,婧溪她父亲的死,也许是一种叫‘宿命’的东西。”

乔以笙非常在意他口中三番两次提及的“最近”二字,忍不住又试探:“小叔叔‘最近’的感受有点多。不知道这个‘最近’具体是怎么个‘近’?小叔叔了解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多了不少感受?”

聂季朗承认:“确实如此。”

但乔以笙并没有等来他告诉她是什么事,她觉得聂季朗跟逗猴子好玩似的,故意吊她的胃口。

乔以笙蹙眉:“下次小叔叔如果仍然是不想告诉我的事情,你干脆否认好了。”

聂季朗笑了笑,笑得好似坦然承认他在故意吊她的胃口。

乔以笙准备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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