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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通判和许知州在书房里讨论了半晌,案子本身没什麽问题,问题是如何定罪,讨论了半晌什麽都没有讨论出来,直到傍晚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也没能轻松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冷到连内力深厚的江湖高手都不乐意出门挨冻。

白玉堂最近热衷于窝在房间看话本,他和沈仲元不一样,老沈和小小苏大人一样都要去衙门点卯,他连点卯都不用,俸禄还比州衙所有官都高。

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官生。

苏大人出门时开开心心回来时唉声叹气,吓的白五爷连话本都看不下去了,“马上就要封印,又出什麽事儿了?”

不是他对苏大人不放心,而是苏大人实在没法让他放心。

他们最近没往外跑,难不成是来自京城的发难?

“不是来自京城的发难。”路上已经听完案子来龙去脉的小诸葛低叹一声,“是要朝京城发难。”

苏景殊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我有预感,案子送到京城可能要吵翻天。”

前不久官家还借小金大腿写信机会让他消停几天好过年,结果可好,年还没过就出了新案。

登州以前有那麽多案子吗?是不是他和登州八字相冲?水土不服?流年不利?

天呐,这日子可怎麽过啊?

白五爷越听越懵,这都什麽跟什麽?

“什麽叫要朝京城发难?你们准备造反?”

“不是造反,是出了个谋杀的案子。”苏景殊又叹了一口气,“谋杀未遂,比造反还难办。”

真要是造反反而好办,登州的禁军正愁没机会立功,他们巴不得有个山头给他们清剿。

因为程元李坤的事儿,登州禁军的指挥已经换了一遍,新上任的指挥使、团练使、都监、统制们到登州後全都清正廉明体恤下属,别说贪污受贿克扣军饷了,连私底下的酒宴都不敢多喝酒。

前车之鉴後事之师,他们还没嚣张到登州官场刚被清理过就在这儿惹是生非。

许知州和苏通判哪个都不好惹,前一波鸡死的很惨,他们可不想当儆猴的下一波鸡。

白玉堂将翻出来的话本收好,准备听他们讲到底是个怎麽难办的杀人未遂。

杀人案很好判,杀人偿命,杀人未遂也很好判,按照律法该怎麽判就怎麽判,有什麽难办的?

杀人的人难办?还是被杀的人难办?

人不是没死吗?

难道是半死不活?

“人没死,只是被砍掉了一根手指头,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也都不难办,俩人都是普通的村民。”苏景殊蔫儿了吧唧的说道,“犯人是个叫阿云的小姑娘,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前不久她母亲去世,叔叔为了几担粮食的聘礼将她嫁给一个老光棍韦大,她不愿意嫁给韦大又反抗不了叔叔,于是趁夜要砍死韦大,奈何人小力微砍了十几刀只砍掉了韦大一根手指头。案子的情况很明了,现在难的是怎麽定罪。”

“这有什麽难的?”白五爷眉头一竖,“先让那小姑娘把老光棍杀了,然後再找个门派当个江湖侠女,从此行侠仗义浪迹天涯气死她叔。”

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就是备受压迫的可怜少女绝望之下才举起屠刀、不、小刀,他要是那个那个小姑娘,他不光拿刀砍那老光棍,他连逼他嫁人的叔叔族老一起砍。

欺淩孤女欺负的那麽理直气壮,赔条命不过分吧?

白五爷急公好义锄弱扶强,最见不得这种欺淩弱小的行为,也就是这两年知道遇到恶人要送官,要是前几年,他手里的大刀比官府的铡刀动的还快。

见鬼的聘礼婚嫁,批层婚嫁的皮就能遮掩他们买卖孤女的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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