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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便眉心微蹙。
仔细听,嗓里时而传出几分痛苦低吟。
这是……梦魇?
她卷翘的睫羽微微湿着,似乎有一滴泪珠要从紧阖的眼尾滑落出来。
梁昀指腹抹了抹她濡湿的眼角。
重新躺下将她细细颤栗的身子抱紧。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痛苦至极的盈时仿佛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那人说,别怕,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
翌日天光初亮,梁昀从昼锦院中出来。
自从梁冀回来的这几日,这园子别说是人,连只苍蝇也难飞进来。
饶是如此,梁昀依旧眼皮微垂着,一大早情绪便显得不好。
他语气难得有些急遽,一出门便追问章平:“这些日子,三爷可有来扰过她?”
昼锦园里的任何消息,梁昀每日再忙也会抽出空来听,章平也回答过,可主子爷仍是问起。
章平毕恭毕敬地回答:“三爷刚回来那日进来过一趟,后就再没进去过,前两日倒是隔着围墙唤娘子,娘子没搭理他。昨晚府上两位姑奶奶大婚他去前院喝了酒,许是喝醉了酒,在前头廊下吹了半宿的风……”
梁昀拧了拧眉心,他心里隐隐升出狐疑。
总觉得这回舜功回来,她的情绪极不对劲。
一切好像太过顺利,他都没怎么插手,她就那般厌恶,恼了舜功?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许是这姑娘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还是有什么旁的原由……
他继续吩咐道:“继续仔细盯着,他不是老实的性子。”
“是。”
梁昀踏出院外,寻着廊下行走,果不其然便一眼见到了梁冀。
梁冀坐在几乎是从昼锦园往前院的必经之路上,廊外寒风瑟瑟,四下飘着雪,他却浑然未觉,动也未动。
直到梁昀过来,他才冷冷抬眸看过来。
梁冀回京几日间,已是脱胎换骨。
不用每日田间山野里劳作,皮肤几乎肉眼可见白了一圈。初回来那日脸上狼狈的胡须也被刮的干干净净。
乌黑的发戴着一顶银冠,银冠之下,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相貌。
梁家男子,生的都是高大身材,深眉高鼻。
从轮廓到抿直的唇角,入鬓的剑眉,明明气度脾性都不一样,仍可见这对兄弟骨相上的相似,都像是一棵屹立顽石之上的挺拔劲松。
连梁昀看到他那张相貌,都隐隐失神,唇角抿直。
大冬日里,梁冀并未着大氅,只穿着一身窄袖绣金松直缀长袍,赤金皂靴。
他鬓发有些乱,一声不响坐在廊边盯着从后院走过来梁昀瞧。
饶是梁冀早有准备,亲眼见到兄长从那间院子走出来,仍是眼底一震,双眸好似被刺中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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