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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
“高哈尔。”
“其实你才是骗子。”
是他痴心妄想,想做他的天使。
原来他只是没人要的高哈尔,不是谁的天使。
乐野把窗台擦干净,地板又拖了一遍,然后揣着他的小冰激凌,头也不回地离开。
十天前的阿勒泰市机场,凌唐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通道。
凌岳和唐毓在后面一溜小跑,两人都各拎着行李箱,跑得气喘吁吁,任谁看了都要心疼,同时替他们埋怨走在前面的儿子。
“儿子,爸爸回家给你烧鱼,阿勒泰的狗鱼真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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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等等妈妈,妈妈的腿可没你的长。”
这场景,可称其乐融融,合家欢乐。
凌唐随着飞机的巨羽,驰上万里高空,他攥紧了拳,忍下所有冲动。俯瞰阿勒泰,村庄越来越小,雪山变得朦胧,冬天似乎有些想要开花的意思。
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任何回忆。
三天前的傍晚,他接到凌岳的连环电话轰炸,让他去接机。
他极力按捺着情绪,给裴应打了个电话,对方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凌唐驱车去一百公里外的机场接人,二手路虎在雪地中咆哮,不甘又压抑。
没有亲人相聚的欢喜,也没有好久不见的想念。
他的养父,凌岳见了他,二话没说,抬手给自己了一巴掌。所有人侧目,好奇。凌唐捏住他的手腕,像往常许多次那样阻止他自残,可凌岳疯了般低吼、训斥、诘问,用另一只手狠命掐着自己的脖子,满面通红,满目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凌唐第一次干干脆脆地放手,任他把巴掌甩得啪啪响。
他的母亲,唐毓在旁边哭求,说你不要惹爸爸生气了,说你赶快道歉,说你现在就跟爸爸妈妈回家……
凌唐面无表情,唯一庆幸的是,乐野没有看到这幕。
否则,小孩一定吓得转身就跑。
凌唐说不上来自己这二十八年,不二十九年是怎样过来的。他生活在一个众人交口称赞的美满家庭里,父母都是高知分子,教书育人,也教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家里每天都在演绎着怎样的闹剧。
疯人院。
飞越疯人院。
“我会跟你们回去的。”
还不够,凌岳从机场保安的手中挣扎出来,继续发疯。
“对不起,爸爸,我不会再来这里。”
还差点意思,唐毓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宝宝,还有一句。”
凌唐用力咬了咬舌尖,血腥气迅速弥漫整个口腔,他邪恶又狠厉地道:
“我不会去喜欢男人。”
走出机场的片刻,万里无云的天空瞬间布满乌云,接着是风,是雪。大雪覆盖山野,是在替谁遮挡着不堪,隐藏着辛秘,或是根本不愿看这虚伪而荒唐的人间?
车上,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用大拇指抚上沾有血腥的唇角,轻笑了笑,真的庆幸那天没有应允乐野的求吻,否则,实在罪恶。
“……好笑吧?”
凌唐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看,两口子说着大学里的趣事,一个肿着双颊,一个眼眶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老人。
楼下无人的空地上,凌唐给阮院长打电话,对方一接通立即嚷嚷,说还好你爸妈去阿勒泰找你了,否则我们医院真遭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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