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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听见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抬头,是谢祁。

他牵着他的小毛驴,毛驴上捆着他的铺盖和书箱,砚书打着哈欠跟在一边。

还没进门,砚书鼻子就开始动了,然后笑嘻嘻地进门来撒娇:“沈娘子,我好像闻到饼子和豆腐的香了。”

“自己去拿,在灶上呢。”沈渺含笑揉了揉他圆乎乎的小脑袋,“饼子刚烙的,烫着呢,你拿的时候小心,豆腐脑的卤子做了两种,你看看自己爱吃甜的还是咸的,自己选。”

砚书喜滋滋地一蹦三尺高,当即便把谢祁撇下了,进灶房里吃早点去了。

沈渺和砚书说话时,谢祁便在门口栓毛驴,栓了半天也没进来。直到砚书进门去了,他才松开栓驴的绳,抿了抿嘴,低着头地迈进门来,一言不发地抓住了沈渺的手腕,将她带到巷子深处。

沈渺挑了挑眉,随他拉着走。

杨柳东巷有个小小的死角,两堵墙中间留了一人宽的小缝隙,砖墙上还长满了荒苔。

低矮的屋檐筛下碎片般的日光,风中已经送来了佛香和法螺声,谢祁的脖颈红红的,浮着层薄汗,喉结滚动时,还会牵起衣襟上熏的雪松香。

沈渺后背抵着长了青苔有些滑溜溜的砖墙,半扬起脸,看他时,强忍着嘴角的笑意。

九哥儿这样的人,就该不破不立。她想。

昨日在水房里那蜻蜓点水的吻,沈渺其实没怎么着,他英勇就义一般把她拉回来,结果也只是像小狗似的舔了她一下,之后便像被什么烫到了似的,慌手慌脚地摔进了水槽里。

浑身湿漉漉,脸上沾着水,人傻傻的,沈渺当时都愧疚了,她觉着自己好似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之后他一整日都没过来,晚上砚书过来吃饭时,嘴里塞得满满地说:“九哥儿躺床榻上发呆,我问了,他说他不饿。”

沈渺也没心急。

她只当信了砚书的说法,自己忙自己的,开铺子做团膳,还去快食店指导于五石。

直到现今。

他今日要走了,他这样温文有礼的人,即便是天塌了也不会不辞而别的,沈渺料定了他会来见她一面,所以才早早起来做糕子。

果然,她猜对了。

所以即便被谢祁拉到这深巷中,即便被他抵在墙上,她眼里都有掩藏不住的小得意。

“阿渺,我……”

他喃喃的,那张脸压了下来,颤栗的睫毛扫过她鼻尖时,远处那热闹的法螺声,混着诵经声,让她莫名耳膜发烫。

谢祁垂眸贴了上来。唇上漫开他薄荷牙粉的清凉味道。刚刚触碰到,他的呼吸便急促得像喘息,骨节分明的手虚拢在她腰侧,沈渺甚至能感觉到他虎口的薄茧蹭过她的素色襦裙时在发抖。

但是,他只是贴着她的唇,又傻傻地不动了。沈渺忽然福至心灵:他不会以为这样贴贴嘴唇就是吻吧?

意识到这一点,沈渺额角浮起一道无语的青筋,她闭上眼,准备好好地回应他,用身体力行告诉他什么才叫吻!

没等她动作,唇上的温热软意慌乱地撤开了。

“我…我该去书院了。”谢祁猛地退开半步,耳尖红得能滴血。沈渺暗叹着睁开眼,暼见他襟口那竹节盘扣之上重重滚动的喉结,彻底没了力气。

这呆子啊。

“对不起。”谢祁却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可是他好像会错了意,愧疚自责地将滚烫的脸埋进她颈窝,他难过道:“我把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六礼才过了一半,我竟然这样轻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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