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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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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他表情不太好,白眠以为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窘迫,就默默走开了。

早知道要耽误这么久,就该拉着他走的。

跟他这狗血剧般的人生一比,她忽然觉得自己遇上的事都不算事。

然而事实是,白眠走了以后,江寻和阿仁就一前一后过来了,江寻一见满手金表金戒指的老金顿时就来了劲,全然望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的事:“老金,你现在可以啊,车换了,表也换了啊。”

“那是仰仗秦爷。要不是秦爷,我当年那批货,非得让我倾家荡产不可。”他几年前,经人介绍,收了一批唐代的低温釉陶器,又称唐三彩,结果经人鉴定,全都是仿制品,以为要就此完蛋,全靠秦爷出手,把那批仿制的工艺品出口到了国外,不说赚多少,至少也没让他血本无归,“所以你说,秦爷到我的地儿上来了,不就等于回自己家了,哪还有住外面的道理。”

“那秦爷平时给你们说,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收,你怎么不听呢?这通过野路子来得东西,便宜是便宜,但是掺水的地方多了。”江寻教训起别人,也是头头是道。

老金连连称是。

江寻久违的自信又回到他身上,搭着老金开始称兄道弟:“最近还有没有人来你这倒卖文物啊?这碰上了一定要向当地部门反应,绝对不能姑息。”

“肯定!”老金这几年收来的货,通过秦牧云名下的拍卖行,也赚得不少,这能靠正当营生能赚钱,谁又愿意去走歪门邪道:“这淮南的谁不知道,咱秦爷是走得正经路子,谁敢给秦爷抹黑。”

秦牧云对这样的恭维早已见怪不怪,但是江寻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本事,让他不由刮目相看。

“那就好。”江寻打了一个哈欠,“那就先这样吧,等你有空来上城咱们再聚。”

“别啊,我这刚从一个老乡家里收了东西回来。你们给我掌掌眼?”

“别,”江寻生怕老金就此赖上他,连连推拒,“我可不懂这个。”

“好吧,”老金也不强求,“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鬼结婚啊,他家里没什么人,我们去给他撑个场子。”

老金一巴掌拍在自己后脑勺:“你瞧瞧我这个猪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干脆我跟你们……”

江寻连忙向他做了打住的手势:“那可不是咱们的地界,你去这么多人,别人还以为我们要干什么呢。你就该干嘛干嘛,别添乱了。”

老金一想也有道理,拉着江寻向停在路边的车走去:“那你们拿点儿东西走。”

“我不要!”

“谁说给你了,我让你给老鬼带去。”老金打开轿车的后备箱,又是酒又是烟和名贵补品往江寻手里塞,“秦爷,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全都拿走。“

“秦爷这么年轻,能喜欢你这儿玩意儿?”江寻这人嘴快,张口就来。

“那你们把这烟拿走。”老金也是实在人,把后座仅有的两条烟全塞进他怀里:“给老鬼带去,也是我当叔的一个心意。”

“人家结婚要你什么烟啊。”

“那我包个红包,你们帮我带去?”

“你可拉倒吧。”江寻没好气推开他,结果还是盛情难却,抱着两条烟走了。

老金走后,江寻还一直念叨着这件事,说人家结婚,老金送两条烟算什么事。

秦牧云和阿仁都没说话。

到了民宿门口,他才意识到身后的两个人过于安静,回头望了一眼,秦牧云不知道何时点燃了烟,眼睛微微眯着,一看就是在想怎么对付他。

“白……”他立刻大声呼喊,结果白字还没有喊完,就被阿仁从后捂着嘴,穿过庭院,拖进民宿最里面的凉亭。

秋三坐在屋檐下,看得目瞪口呆。

阿仁把江寻摁在凉亭的长椅坐下,反擒着双手,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

凉亭下灯光昏暗,秦牧云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有条不紊的走到他面前的长桌坐下,修长的双腿自然垂下,逆着光的脸,在夜色里有一种别样残忍的美感。

火苗在秦牧云漆黑的眼眸里跳动。

江寻双眼泪汪汪的,在阿仁手下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牧淡淡看了阿仁一眼,阿仁心领神会的松开捂在江寻嘴上的手。江寻立马跟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全说了个干净:“对不起,秦爷,我不该跟你开玩笑没轻没重的,也不应该自称是白眠妹妹的那啥,毁人清白,更不应该打了人还不告诉你,打着你的名义仗势欺人。”

“既然都知道,”秦牧云单手环胸,气定神闲望着他:“那你躲什么?”

“我错了,我不该躲。”江寻都快哭了,”秦爷,你别废我的手。”

秦牧云:“?”

“腿也别废。”

秦牧云眉头微皱,似乎不明白自己废他的手脚干什么。

“也别关我小黑屋。”江寻满眼乞求。

秦牧云合上打火机的盖帽,半真半假:“我考虑一下。”

见事情还有转机,他立马主动交代那天酒吧发生的事,把自己的行为粉饰了一番,强行升华成了路见不平一声吼。

“秦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你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是什么?”秦牧云眼眸微垂,意味深长捻着手里的打火机问:“你有没有想过,她突然这么着急离开上城,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

江寻一怔。

回想起早上遇到白眠的样子,她好像是在防备什么,他光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把她吓得差点儿摔倒在地,而且什么行李都没带,一点儿都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你再想一想,她一个女孩子,要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坐四个并不那么熟悉男人的车,离开上城?”秦牧云淡漠的神色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认真,透着克制下所有不理智以后的深思熟虑:“你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在四个不那么熟悉的男人车上,会发生的最坏的事情是什么吗?”

“秦爷,我真的错了。”江寻直到这时才真的替白眠感到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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