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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这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她只能一遍遍地安抚,“我保证, 我会好好回来的。”
承诺对她来说像是喝水那样简单, 只要她愿意, 她随时能装出让安螣信服的样子。哪怕知晓安螣拥有听取心声的异能, 只要她垂下眼角, 不经意地露出一丝脆弱,他一定会答应下来。
不出预料, 凌迩这次也成功了。
好不容易回t到螣村时, 已经接近黄昏, 她能够活动的时间很短,真正到了晚上,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太方便。
祠堂已经被清空, 乌压压的牌位立在上面。凌明翰搬来了梯子,凌迩得以取下了位居于最高处的神龛。
木牌已经被撕裂,狰狞的裂痕将“安”和“螣”分开,她小心翼翼捏住底部, 端在了怀里。
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山上风很大, 灰色的风衣挂在肩上,凌迩往下一探, 果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有些意外地挑眉,往四周望了一圈,果然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
村长站在祠堂面前絮絮叨叨:“我给大家伙准备了棉被和粮食,保管你们住得舒舒服服的。”
村民的识相让他满意无比,眼角眉梢都跳着喜悦二字,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祠堂怎么能随便开呢!今年的孝敬,咱可不能少了!”
他把“孝敬”看得比祖宗重要多了。
听他讲话的村民睁着麻木的眼睛点头应和,像是被屠宰前温驯的羊羔。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凌迩安心地微笑起来。
她捧着安螣的神位,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白天里,天气是晴朗的,祠堂里还晒着没有入药的草药,锅碗瓢盆像是垃圾一样堆在角落,地上铺着晒干的稻草,这是他们的床铺。
村长为了迫使他们迁地,咬牙拿出了白花花的棉被。相比之下,这里的条件简陋了许多,加上他的游说,村民竟然全部退了出去。
凌迩也不知道该称赞还是该为他们悲哀。
但至少,村长还是做了件好事的。
也许风向的角度有些偏转,未熄灭的火炉倒下,引燃了稻草,使得边上放着的棉布条也一并燃烧起来。
祠堂内的东西几乎全部木头做的,火苗一下子窜上桌子,舔舐着牌位。一瞬间,阴森压抑的祠堂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光线,火焰一寸寸地将上面刻着的名字吞入腹中。
村长被骇得说不出话来,猛得怒推一把身边的人:“看什么,还不救火啊!”
凌迩站在边上一点的位置,凌越华迟迟赶来,手上还残留着灼烫的热度。
“照你说的做了,真的能……”
他还是有几分迟疑。
“也许吧。”
凌迩的神情有些散漫,“反正也不重要了。”
她还记得,她是在这里听到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的,他们说要剖去她的心脏,献给蛇神,要不然就是把她推下悬崖,以身殉山,祈求来年的丰收。没人能想到她在看到闪着光的弯刀时究竟是多么惊慌失措,然而那些大人物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中,还在旁若无人地说着如何杀掉她。
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这一切都是多么荒唐可笑,困住她的不仅是这座山,还有这些人和他们骨子里的祖训。
那时候的收成已经在下降了,村长“只能”出此下策,无奈地站在穿着神女装的她的面前告诉她:“凌迩,从了吧,大家的幸福全都指望你了。”
“凌迩,这是去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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