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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女郎你,争一争谁才是真正巾帼不让须眉!”
朱雀桥,其实是横亘于秦淮水上的一座舟船相连的浮桁,人来人往,商船如织,消息传播最快。
贺芝身着武将官服,眉目英毅,立在桥头,抽出府署配发的环首剑映日一挥,反手割断发带,高声道:
“贺芝本名贺宝姿,顶替孪生兄长入校事府五年,今自白于天下。闻谢澜安乃女中才子,不知盛名之下,其实可副?我欲与她一较高下,请京都父老在此做个见证!”
“来得好!”
谢府,谢澜安一刹抚掌而起:“我就知道,女扮男装谢含灵不会是独一个,也未必是最后一个。贺宝姿?很好,若她有真本领,虚名送她又何妨。走,看看去!”
她眼中一瞬之间迸发的光亮,如日照临。
胤衰奴心惊地想挪开视线,却莫名被这片光彩夺走心神。
她被人下书挑战,反应不是愤怒,竟是如有朋自远方来,开怀不已。
仿佛一个孤独太久的孩子,终于等来心有灵犀的同伴。
初夏的朝阳被扉扃挡在室外,他却在她身上见到了光。
她神采奕奕地经过了他,就要去找那个人。胤衰奴下意识随她而转。
谢澜安步伐顿了顿,想起他来,由衷的喜意还在脸上,转头说:“胤郎君你可以走了。放心,羊肠巷的人手不会撤走,以后没人再敢骚扰你。”
“……你放我走?”
果然误会了不是?谢澜安却也不作多余解释,笑着说是。
方才她想说的便是此事,她原想留此人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但看他在这里实在拘束,觉不敢睡,食水也不敢进,这不是她的初衷。
她的梦乡是一座髑髅台,他送了她一夜安枕好梦,足够了。
总不能真变成庾洛神之流,只为自己安寝,便不顾他人意愿。
对胤衰奴最好的报恩之道,不是强留他在身边锦衣玉食,而是还他个无拘无束的自由身。
于此之上,他若有宝货之求,或青云之愿,她自不吝帮衬。
“愿郎君无忧,就此珍重。”谢澜安心无挂碍,与他道别后,迫不及待地赶往朱雀桥。
胤衰奴站在原地。
“郎君?”岑山见娘子走后许久,这个年轻郎子也不见动,有些奇怪地入厅询问,“不知娘子对您是何安排?”
胤衰奴顶着那张纯良的脸,半晌,说:“她让我回昨晚住的屋子。”
第17章
秦淮水的南岸建有瓦官寺, 西边则是大市,往常这个时辰,正是伽蓝敲钟, 商船卸货的时候。今儿个和尚也不念经了, 商铺也不做生意了, 都聚在朱雀桥边看热闹。
“最近什么风水, 才出了位谢娘子, 又来了个贺将军, 这些女人们怎么就喜欢扎堆扮男人玩?”
“玩?你没听到她有军职在身吗,这是欺君砍头的罪!”
贺宝姿神色刚毅,双肩担着薄铁虎兽肩吞,披下的发丝散落其上,在围观中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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