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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色如常,仿佛真只是与老朋友喝了盏茶。
又片刻后,郗符拂袍而出,脸色阴沉,倒像是不欢而散的样子。
“回府。宝姿上车来。”谢澜安吩咐一声。
肖浪敏锐地往棂门半开的精舍中巡视两眼,没发觉什么异样,随即跟上马车。
谢澜安挑了条人烟稠密的热闹衢坊,让随从途中到铺子里买些雪花霜糖和蜜脯,给家里几个小的。
人声掩过车厢里的话声,谢澜安对贺宝姿低语:“庾二初三那日进宫,撺掇太后,让我去强占城北拨云堡的产业。你去查查那座堡坞的底细,避开耳目。”
贺宝姿心惊,皱眉想了半天:“是郗少主告诉……不对啊,太后稳制宫城,连少帝也压制住了,长信宫里的话,如何透出的风?”
谢澜安神色玩味,回想起前世有胆量起用寒士楚清鸢,不惜以中毒换太后入彀的少帝陈勍。
她轻轻一笑,“看来宫里有人不甘受人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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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宝姿从前在校事府做事,没少接触宗室间明争暗夺的脏事,手段自然有些。
她很快查到拨云堡的底细,风风火火地回来报告谢澜安:
“娘子,我查到拨云堡的堡主周骞,出自义兴周氏,最早是岭泽豪强起家,后来疏通州中正的关系,得到个三品官位,便举家迁入金陵,建起宗氏堡园。但地头蛇压不过龙胄凤裔,他在义兴的那一套在金陵吃不开,家道没有中兴,反而有中落之势。”
贺宝姿道:“但拨云堡中有一样奇景,便是有一口与外山温泉水相通的泉眼,冬夏不涸。庾洛神喜爱猎奇,便盯上了这个。那周骞脾气却也硬,不肯出让,一赌气填死了泉眼。”
谢澜安眼中的温度有些淡,轻挲下颔道:“庾二那属狗的脾气,得不到新鲜玩意儿还在其次,谁要敢折她的脸面,非得睚眦必报。她兄长是石头城守将,手握兵力,纵着妹妹,我猜周氏能消停到如今,应该没少出血疏通关系。”
“娘子猜得不错。”贺宝姿点头,她查到周堡主这些年为了保住家业,暗中往石头城送过几回孝敬,家底折腾进去不少。
谢澜安翘叠着腿,指头敲了敲案沿,蓦地笑了。
这着闲棋,倒是意外之喜。
“俗语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来拨云堡苦庾久矣。这样,你替我去和拨云堡谈个交易,就说谢含灵愿意帮他们保住家宅,但要借那里,开个士林馆。”
贺宝姿一时没听明白。
谢澜安便招她附耳,教她如何关说。
“娘子这是为了……”贺宝姿听罢,好似明白了点,更多的还是迷糊,她知道谢澜安近日在极力推进北伐,被太后推出来作箭靶,与大臣们争得热火朝天。
可这桩闲事,仿佛和娘子的大事没什么关联。
这一手既不像和陛下里应外和,也不像为了讨好太后啊……
庭院高树多荫凉,藏在叶底的螳螂,正伺机捕蝉。谢澜安望着厅外的好天气,晃着手心的扇骨,“我么,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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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什么是‘金角银边草肚皮’?”
幽篁馆,胤衰奴读书读累了,去对面串门。
他现在已差不多摸清了文良玉的脾性,确实是个不拿架子的人,不喜欢别人叫他公子少爷,他从善如流。
“这是围棋之语啊。”文良玉正好练琴也练疲了,见屋中有棋盒,顺手取了来问他:“你从前下过棋吗?”
胤衰奴摇头。
文良玉想了想,与他讲了围棋的基本规则,然后捻出一颗白子,放在棋盘正中心的位置,“你看,若要围住这颗棋子,需要几条线?”
他才开了个头,胤衰奴瞬间便想明白了。
棋子下在中间,围住它需要四条线;
若下在边线,围子便只需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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