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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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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是儿戏,内忧外患,怎么能同时出现,为求安稳,应当先革内弊,再动刀兵!”

荀尤敬沉声道:“你固然将大司马的势力调远,但前线是真实地在与北朝硬碰硬打仗!一旦此间京城出现动荡,断了对北方战场的掌控与供应,便是内忧外患同时爆发,比外戚误国的影响更可怕。你想过没有?”

“想到了。”谢澜安十分平静,“老师从前却想拨乱从缓,徐徐图之,结果又如何?”

这句话是温和下的反骨,意不在顶撞,却鞭辟入里地刺中荀尤敬多年的隐痛。

不止荀尤敬听后怔了,连卫淑也意外地看向谢澜安。

而后这位嫁与荀夫子多年的宗妇,忍不住别开脸失笑,顺便欣赏一下被天下名士追捧的硬脾气老头,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

是他亲口教的,弟子不必不如师嘛。

自从这帮孩子长大各奔前程以后,她好久没见家里这么有鲜活气了。

谢澜安还在说:“我会留神战场,也会运筹于京都,老师可以相信老师的学生。”

荀尤敬气闷半晌,硬是没发出一句脾气,哼声:“你这口气大得要上天了……”

谢澜安弯弯眉眼,但没有笑意。她想告诉老师,她知道战争是什么样,也知道沙场会死人,也知道百姓在动乱中生计会有些艰难。

给胤衰奴举的那两个例子,都不是杜撰。

而她恨死了那种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

腐肉连根剜除时,固然会狠痛一下,但为了痊愈,这一下必须要经历。

她下刀的手会很小心。

最终谢澜安只道:“老师,我做的事名声不好,今日自请剔除您的门下。”

这便是她今夜来访的第二件事,她不能重蹈覆辙,要为老师保全清名和清净。

屋中沉寂下来,一时惟听雨声。

卫淑揪住袖角,担心地看向荀尤敬,却见荀尤敬神色不辨,伸手指指桌案,“酒杯空了。”

老师喝酒从来是就着酒葫芦直接喝,何曾会用酒杯?谢澜安却还是听话地上前倒酒。

一只温暖干燥的掌心落在她头顶。

谢澜安的身体微僵。

“说什么胡话?”荀尤敬的目光有些缥缈,仿佛在回忆这个倔强的孩子在自己身边,一年年长大的岁月,“为什么一个人撑着呢,来这儿顶多挨一顿手板,怎么就不早点来呢?”

谢澜安眼底湿润。

她终于想起了,自己一直回避着不敢想的那件事:前世纵使被学生们联名请愿,老师至死,都不曾将她的姓名从学脉名籍上划去。

·

回程马车上,谢澜安神情放空又放松,支着额角一语不发。

这种空淡和来时的冷漠还不一样,但都像一阵吹入深窍便失去踪影的风,让人抓不住。

胤奚安静地坐在对面,没去打扰她。也许女郎自己都未发觉,她出神时,喜欢无意识地盯着他手背上的那颗痣看。

于是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地给她看。

等回到谢府,他的手已经放麻了,谢澜安才像回过神,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在,对他扬扬眉,“今晚……”

“我知道,”胤奚矜妩地回视她,“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是要你睡个好觉。”谢澜安说。

她洒脱地往上房去了,胤奚心想,她怎么知道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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