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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安眼底亮起猎物入彀的精芒,须臾又隐没。
她见过的众生皆苦,不止于一座山头,这姑娘非同凡响,钩稽人心,那么她也要试才长短,不能只听她说了什么,而要看图穷之后锋芒几何。
谢澜安佯作不解:“我要兵做什么,我御的又是什么敌?”
百里归月道:“今秋北尉败,并不能一劳永逸,来年春必卷土重来。狼被咬了一口,不会委顿,只会更凶狠地咬还回来,女公子自然要兵、要马、要将。”
江南水乡难蓄马,更难养茹毛饮血的雄兵悍将。大玄的痛脚正在于缺兵,缺马,缺猛将啊。
谢澜安呼吸重了几分,按捺住内心兴奋,再试:“北府尚有大司马。”
“不够。”百里归月摇头,“北府只能守住青—豫—广陵这条东北道。”
谢澜安抬眸:“西府谢荆州呢?”
“听过尊叔父风流之名。”百里归月面不改色,“然北朝也有六镇雄兵,与大玄西线针锋相对。”
谢澜安轻抚额角,按说二叔带兵不弱,怎么传出去的都是风流名声。她悠悠道:“六镇……被北尉高层排斥在西北苦寒之地。胡人学我们推行汉化,那些鲜卑贵族与旧派老将之间多有摩擦,变数不少。”
“北朝有内忧,南朝难道没有吗?”百里归月声无抑扬,“北朝推行汉化不顺,女公子提出的新策便一帆风顺吗?若我所料不错,土断之后,女公子紧接着便要推行寒士策举,金陵名士,可愿与寒人同席而坐,同朝为官?北朝又可会坐视大玄政通人和,袖手以待?”
去府兵,行土断,开策举,是当初谢澜安除掉外戚后,向皇帝建言的三策。
山中足不出户的百里归月,不但熟知南北舆形兵势,竟还料得准谢澜安所想。
谢澜安抚掌,目色奕奕:“你道北朝是狼?”
“尚有吞狼之虎。”
“姑娘何以自诩?”
“试为虎添翼。”
谢澜安心思莫定:“俗人劳心,高人养身,何必心蜂钻入尘劳窟,燃身为烛。”
百里归月回言:“寒灰星火,浊流线泉。孔窍既开,我辈非绝学弃智之人。”
凛冽的寒风仿佛将天地划为棋盘,一清一哑两道声音,在苍山下纵横落子。
玄白开始还听得懂几句,等二人打上机锋,他一头雾水地低问贺宝姿,“主子跟她说什么呢?”
贺宝姿摇头。
池得宝在后舔着唇庆幸,得亏她是个武将,只用出把子力气就好。这玄里玄乎的门道,她可一个字都听不懂。
只有胤奚明白,女郎是见猎心喜了。
纳天下才子智士为己用,固然欣喜,怎比得这良士还是个女子。
胡床上,谢澜安含笑注视着百里归月;狐裘下,百里归月也静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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