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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夏咳了一声才接着引见,至于信阳唐袖石、丹渊厉大椿……谢澜安都能恰到好处地接上话,道出这些将军的生平战绩,如有不熟悉的,也只管大大方方向人讨教。
她神思伶俐,言语荤素不忌,不管帐子里的人各异神色,拂袍走到沙盘前。“方才叔父问小侄对北朝将领了解几许,在座的都是叔父信将,澜安不敢托大。有一个异族长相,身材魁梧左眼受伤的独眼龙,擅使一把龙雀环刀的,是什么人?”
刘时鼎“咦”了一声,“那是北尉的西南将军赫连朵河,女公子识得此人?”
怎能不认得,前世便是这个人在二叔病逝后,趁着南朝内乱,举兵攻打襄樊,大破丹渊口。
谢澜安化作飘魂,见过他三场屠掠同胞的破城战,虽为鬼聻,依旧催心折肝。
她随意点点头,手已在沙盘间摆布出一个大致成形的阵势。“这人掌兵逾万,长于调配,水陆结合战打得最好。”
“他用兵习惯于这三种战阵,”谢澜安目视沙盘,眸光锐利,双手将兵俑迅速推换出“尖锥”、“圆阵”、“三锋冲袭”的变化,接着道,“此人是越打越疯的性格,一旦被他占据先手,便会势如破竹。所以对付此人,决不能求稳、平分兵力巩固各个重关,而要倾力挡住他的主力优势。”
厉大椿等人酒也忘了喝。
若他们没记错,这小谢娘子是在御史台任职,而不是兵部吧。这番见解,可不像只擅文务的人说的话。
这神采精绝,言之凿凿的年轻女郎虽没有看谁,但厉大椿直觉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赫连朵河是北国的西南将军,他守的是荆州的西北门户丹渊口,若真有与索虏对决的一天,他们碰上的几率很大。
谢澜安:“还有一个手执马槊,坐骑汗血马,鼻子长得像油葫芦的,那是谁?”
谢逸夏手中摇动的羽扇不知何时停下了,他凝视谢澜安手中变幻的军阵,开口:“纥豆陵和,河西贵族出来的将门种子,擅野战,号称北尉的铜墙铁壁。”
去岁秋褚啸崖强攻虎牢关,在那里设伏打掉了一支北府精骑的,就出自此人手笔。
谢澜安点头,绕到沙盘另一边,以白俑为己方,以玄俑为敌方,摆出对阵,再不断换阵。
只见她手指翻飞,口中随动作冷静地作出说明,如是再三,已经没几人坐得住了,大家围在沙盘边,看着这栩栩如生的战役推演,头皮发麻。
集结的大军最怕雄骑凿阵,双方投入越是巨大,伤亡人数越是惨重。
而谢澜安变着花样演示的,全是凿阵。
这是什么兵力配比?将领们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撼。
谁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刘时鼎在眼花缭乱中兴奋起来:“娘呦,仗还能这么打……不是、这是哪一战啊?”
这是出现在后世,还没有发生的一战。
谢澜安眼底凝着冷寂的幽寒,记忆又一次被扯拽进那旷古的幽冥。
她年轻,在这些老将眼里资历浅显,然而她见证过的战事,绝不夸张地说,比在座所有人加在一起都多。
从朱雀火焚,玄都覆灭,北尉名声大震的名将,再到九州再次分裂,那些横空出世的草头反王……枭雄悍将,无所不用其极,虎狼鲸鲵,贪婪啮噬彼此,每一场攻歼与吞并,都伴随着尸骸枕藉,万髅鬼哭。
到后来,她看够了,不想看了,却闭不上五窍,只能迫不能已被一蓬蓬鲜活的热血溅染,复复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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