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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进京争权。
褚啸崖眼热太极殿里的那把椅子,可比谢氏早多了。他一世枭雄,想也难容这块肥肉被别人抢走。
宫里那些御林军好打,历经过真刀实战的北府兵却不容小觑。
“庶几持平。”谢逸夏没把话说死,他目光淡泊而邃静,中指与食指相压,那是二爷惯常下棋的姿势。“但我要提个醒,褚啸崖一人便当百将之威,这话绝不夸大。你攒起的那些兵,名目再多,也没有真格上过几趟沙场的。”
二爷自言自语:“得想个法子,拖住他。”
“可将皇帝意欲毒杀大司马的消息,告知于他。”
屏风后的角门,忽然传来一道低哑嗓音。
伴着一声轻咳,披着银丝雀氅的百里归月,手抱暖炉,缓步走进来。
谢澜安看见百里归月眼底浅青,眸中还蕴着一点才睡醒的胧光。她没说什么虚言,指了身畔坐椅,“你想激他起弑帝之心。”
楚堂心领神会,一边帮着铺好氍毹垫子,一边分析:“褚啸崖听到必定怒火中烧,可他也不敢先杀入宫,否则便轮到被我们从后截断退路了。”
百里归月道谢坐了。
坐下时氅衣擦过楚堂的袖管,女子敏感,呼吸微顿,想起上回楚堂将她从考场抱回车上,她还欠他一次谢。
不过少顷,百里归月便神色如常地接着楚堂方才的话说:“今逼宫便如瓮中取金,先进去的吃亏,然而箭在弦上,女君亦无退路。想提防黄雀在后,便要使他有个忌惮。
“皇帝发旨召藩,却没在密旨上指名道姓——这个良机太好了。谁是谋反者?大司马说是谢氏,谢氏也可以指认大司马,毕竟褚啸崖同样无令调兵,而女君掌禁军,本有护卫京畿之权,反可以说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危。”
百里归月一扫深夜初醒的萎靡,越说眼神越利,“四方藩镇中,忌恨大司马的多而且多,有优先可选,他们先盯上的只会是大司马。有了这道缚龙锁,褚氏野心再大,也要掂量一番能不能妄动。”
谢澜安心如明镜,陈勍不在密旨上提她姓名,不是什么百密一疏,而是宫里那位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幻想,想等风波平息后,依然纳她入宫。
但百里之说可行,谢澜安抬眼望了一圈:“谁去游说?”
想将这个诱饵钩在褚啸崖嘴上,说透利害,并使之信服,不是聪明人不成。
但褚啸崖不是不斩来使的人,派一名心腹骨干去虎口捋须,谢澜安又有顾虑。
百里归月张了张口,楚堂下意识看了眼那张孱白的脸,“我去。”
百里归月缓缓起身,向楚堂轻轻一揖。
“当然要劳烦郎君去。月虽愿为女君效劳,只是斩杀美人成性的大司马瞧不起女子,恐妇人进言,无济于事。”
说句实在话,这世上觉得妇人说话无足轻重的,又何止褚啸崖一人?
可上一个、上上个敢这般冒犯女君的,似乎都被女君送去见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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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奚离开平北侯府,领人马疾驰,出北城门,不期迎面碰上正驻扎在此的北府军。
“什么人?”飞豹营千夫长听见马蹄声,低喝一声,身后兵伍齐齐抽刀。
刺耳的戛金声传到胤奚耳里,他估算大致人数,瞬间在心底骂了声。
胤奚斩钉截铁发令:“黄鲲陆荷殿后,余人跟紧我!”
只能冲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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