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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天边晚霞都被添染血色。他从一条血路中纵出,直取褚豹。
褚豹单打独斗老早便非胤奚敌手,亲兵又被两方部曲拖住,不消三五回合,便被胤奚挑翻马下。
乌血滴进硬土,战马仰颈嘶鸣。胤奚鼻息间喷吐着热气,跃下马背几个抱摔,制得褚豹丢盔卸甲,挣扎不起。他转腕将鸾君刀压住褚豹后颈,抬头,叫了声:“世兄。”
阮伏鲸在骑队中冲杀得数进数出,勇力无匹,闻声转眸,以为他需援应。
眼风才至,却见胤奚手起刀落。正不服怒骂的褚豹忽觉眼前天旋地转,原来是自己的人头已坠落在地。
那具无头尸身的手臂下意识前伸而出,仿佛想拿回自己的脑袋,随即扑通一声,尸体栽倒在地,再不动弹。
无论是阮伏鲸还是褚盘,都被这一幕惊住了。
尤其是褚豹旗下的残兵,望着少帅身首异处,浑身血液凝固:少帅死了……这人就这么直接枭首了大司马的爱子……
胤奚半身浴在殷红鲜血之中,把一滴溅到他唇上的血珠舔了舔,随即又偏头呸出。
从旁侧应的陆荷半刻停顿也无,快而无当地使着棱刺,将呆若木鸡的剩余轻骑迅速制度。
她对于胤郎君身上有时突然冒出来的狠戾煞气,在从前几次共事中,已是见怪不怪了。
直到杀得只剩三四个北府兵,胤奚垂着被血粘住的睫毛,抬了下手。
令行禁止,陆荷等人随即停手。胤奚在北府兵战栗的眼神中,走到褚豹人头滚落之处,侧脸似一片涂了丹砂的山岩,寒削而肃杀。
他踢起人头落到一个北府兵怀里,抬眼对他们笑笑:“送回金陵,叫你们大司马认认。”
“告诉他,胤奚在这里等着。”
北府兵颤抖抱着那团圆滚血污之物,望着胤奚脸上的笑,魂飞魄散。
“世兄。”胤奚不再看那几人,随手将刀背在臂袖上揩拭。血留在袖,刀收入鞘,他冲阮伏鲸抱歉地莞唇,“不好意思,要拖你下水了。”
阮伏鲸这一刻奇异地从这小子身上找到了点当初他抢屋争宠的影子。
表面上说着最无辜的话,底下藏的全是混不吝的劲儿,他会不好意思才怪了。阮伏鲸托戟下马,英姿勃发,紧了紧自己的臂缚,“好说。”
“不过以后别套近乎,叫阮大将军。”
胤奚嘴角勾动,目光瞟向半里外,由始至终未参与械斗的褚盘。
褚盘对上那双充斥着冷静与疯狂的漆黑眼眸,终于确信了他所猜测的那件事。
褚盘如坠冰窟。
既然褚啸崖是谢澜安最大的阻碍,那么胤奚便将褚啸崖引出金陵。
想靠一身才练就两年的武艺,便将驰骋沙场二十载的褚啸崖的命留下,这个想法疯狂且危险。但胤奚不考虑后果,能不能打过褚啸崖,不重要,他只要将人远远地调离女郎身边,为她争取出行事时间。
要么不玩,要玩就玩个大的。
胤奚低头看了看鸾君刀,眼里晃动着秋水色的泽光。回家,当他和阮伏鲸汇合时,满心里全是这两个暖洋洋的字眼。可此时他蹭动着靴底血,在深蓝的暮空下想,回不去了。
该叫她把那碗牛乳都喝完的。
一道让人齿紧的弓弦声突响。胤奚头都没转,瞬间抽出才入鞘的雁刀,疾冲数步斩断射向那名报信北府兵的羽箭。
褚盘手握空弓,坐在鞍上保持着发箭的姿势,面无血色。
胤奚转眸盯着他,桃花眼薄敛,如猎鹰盯准不老实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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