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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荀尤敬呼喘着气,“那么,你可想过你今朝上去,如何保证世代皆为女主当政?只要有一代帝柄归男,那时的女子,便会因你今日所为,备受士大夫所压迫!后世男儿将因为你,恐惧女子读书议事,百年千年后的妇人,会严格百倍地被受困于闺阁,你可忍心以她们的气数成就你一身功业?”
谢澜安睫羽被风吹得颤动,白玉雕琢般的脸无动于衷。
“气数命运也束不住我。”
天下女子不是草芥,她们的思想与勇气,不是谁想关便能关住的。
她不信后世女子绝无觉醒者前赴后继地改变自己的处境,也不信比起一个全是男人掌权的世界,有她曾在这片星空播撒过希望的种子,会让女孩们的未来变得更糟。
因惧怕报复而裹足不前,毋宁从未生于这世间。
“老师,不必再劝。请回去吧。”
荀尤敬胡须颤抖,忽然又恨又疼地流下两行泪来。他的含灵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她的苦衷,他不该拦。可他的君主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丧国失权,他不能不拦。
荀尤敬忽面露毅色,掀动袍角,“好,你既铁了心要大玄易主,来日自有天下人拜你,那今日老夫便先来跪一跪你。”
“老师!”元鹭庭眼见老师弯腰就跪,惊愕地撑住他身躯,焦急抬头:“师妹!”
荀尤敬这一跪,折的不是他的脸面,而是谢澜安的清名。
她先弑君,再辱师,便真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平素最为尊师的谢澜安,望着眼前一幕,怔忡静止。
有一瞬间,她好似俯身伸了伸手,可下一刻,谢澜安漠然地背过身去。
身后膝盖砸地,一滴水珠自谢澜安的面颊滑落。
她抖腕展扇,又阖扇,那点笔直坠下的脆弱落入明锦扇面,顷刻湮没,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谢澜安便又是那个风雨不侵的谢澜安。
“老师要折我的寿么……”
无妨,本已非人非鬼,折无可折了。
天地君亲师,通通都束不住她。
压在人心上的这五座大山,她就是要一座一座掀翻去。命由天定她掀了,忠君顺父她掀了,男尊女卑她也掀了,她倒要看看露出的青天之上,还有什么能压得住她?
帝王,孤心寡性之徒,独行不胜寒之巅。
她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赌出去了,怎么可以输?
谢澜安抬起火光映焰的眼,轻慢地向宫门扬了下扇,带着点不可一世的恹。“我要这世道对我俯首称臣。”
肖浪早已等不及,见令第一个拔刀,转身杀入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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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鸾君刀撞上长槊,金铁鸣声酸齿。
马槊的主人意识到胤奚要伺机近身,掌搓槊柄震弹开刀锋,臂膀含着恐怖力道向胤奚拦腰横扫。
胤奚退程不够,只能下腰让马槊贴着胸口擦过。
余光两侧的蒹葭丛骤然高出视线,胤奚眼底映入苍寒青天的影,再瞬顷起身,接住阮伏鲸回手攫来的回马枪。
“你想以快打快,”阮伏鲸虎躯腾挪,在过招的间隙说,“便要放弃一部分防守。只要被褚啸崖击中一次,便是无以为继的重创。”
胤奚承认,“我曾以为他擅排兵阵战,单打独斗也许有隙可乘。但宫宴上与他交过一回手,才知他的反应速度与爆发力很可怖。”
那次短暂交锋,是褚啸崖对胤奚的单方面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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