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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与允霜在前清道,谢澜安凛动着眸光催马向前,前方也再没有什么能阻碍她。
陈勍目视着她下马,开始登阶。
“你知道那个名分是朕留给你的……”陈勍在涌上来的黑云巨浪前苍白地笑着,“朕为膺乾之君,卿为御坤之主,究竟有什么不好?”
谢澜安手执竹扇,裙角飞扬,脚下玉阶似梦中白骨一梯梯升高,拱送着她步步登顶。谢澜安曾无比痛恨这个梦魇,可直到今日她才醒悟,原来,她终是要踩着万人枯骨与天地并立,这是她避不开的路。
一轮耀丽明日,自她身后的地平线冉冉升起。
“谢含灵!”陈勍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忍无可忍地低吼,“朕只是不想再做傀儡,朕有什么错!”
谢澜安站上了与陈勍同等高的位置,藐视陈勍的狂吠,精致无俦的玉颜是女娲造人描下的第一笔,不挟带七情六欲。
她道:“朕。”
陈勍在她的目光中后退一步。
“这个字,”谢澜安挑眸半乜,“我当初能从太后手中交给你,便也能收回来。”
素缟临风的女子展扇望向东方,瞳仁骤缩成一星,迎视朝阳而不瞬。
这一天,原是二月二,龙抬头。
第118章
当朝阳霞举, 一重重宫殿的琉璃瓦上,闪动着庄丽而祥和的金光,就如同过去每一个清晨一样。
从南掖门至紫宸宫一路, 同时被旭日照亮的, 却是战死枕藉的军人与渗入朱墙砖缝的斑驳干涸的血污。
既决定了走这条路, 便不能再有兵不血刃的幻想。那些死去的兵士, 无论禁军还是御林军, 都按谢澜安的指令厚葬, 发双倍抚恤。内庭百余宫人在皇城新主的命令下,足足泼水洗刷了三日,才将中殿的血迹洗去。
终在二月初五这日,紧阖的外宫门打开。
由禁军把控的城中里坊各道坊门,亦解了禁,惶惶不知宫城变故结果如何的朝臣们,纷纷着朝服齐聚于凤阙之下的广台。
清风自高台吹拂下来,久未露面的庾太后立在阙楼上,映入群臣视野。
只见庾嫣身着一袭上皂下缥的谒庙朝服, 衣上绣着古朴繁丽的祥纹。与这套后宫等级最高的服制相比,妇人的面容却透出几分掩不住的憔悴, 黑白参半的发髻在晨风中微微颤瑟。
站在太后身左尊位的, 却是一名年轻女郎。
女子换了一身青玉色飞髾袿裾, 一头乌黑的头发挽成飞天髻, 簪戴镂金珰, 两道俊长的双眉间,罕见地以朱砂点成一枚凤翎形的花钿。
丹凤欲飞,为她本就丽若冰雪的面容,增添了一分神彻绝艳。
而她身上所罩的那幅星纬龙纹曳地长氅, 更显示出逾过规格的威凛。
谁都认得谢澜安,可此刻底下的朝臣们哪敢认,这威仪浩荡的女子就是那位谢家宝树?
不敢置信的同时,许多人心中又生出果然如此的欷歔。
皇家与谢氏的较量僵持了整个正月,今日出现在阙楼上的若是陛下,那便是谢家败了,若是谢澜安,自是皇帝没能斗过这手腕非凡的女子。如今的结果,一目了然。
谢澜安今日连龙纹衣袍都敢穿在身……大玄,真要换主了吗?
就在群臣内心彷徨,窃窃私计之时,谢澜安微一侧眸,庾太后仿佛被一道冷矢射中,紧了紧手心,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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