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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形不乏微妙之处,女君称帝,御驾亲征,意在中原是不用说的了,而他们这边,却是自封的王号。
胤奚鲜少如此失态,走得急,一句话都没留下。若是叫高世军以为他们汉军与皇帝陛下汇合,有掉过头来对付他的意思,再起什么变化,便是横生枝节。
好在高世军大手一摆:“就在这驻营吧。”
他与胤奚原本计划一口气拿下长安,但既然如此,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真的,要不是韩火寓开口,连他都好奇那位听得耳朵快起茧的女皇到底是何尊容,想跟上去看一看了。
“鬼石硖?”亲兵中有人尚未反应过来,“那是哪里?”
“长安之南秦岭下的一处险关,距此一两日路程。”胸有沟壑的韩火寓回答,只是想起来,“不过,那儿从前叫鬼石硖,现在不是改为黑石硖了么?”
齐鹊使因归队激动,一时说瓢了嘴,这才把旧称秃噜了出来。
殊不知,就是这个“鬼”字,勾出了胤奚埋藏最深的心事。
早在与高世军谈论北尉生祭百姓的事时,胤奚便隐隐察觉了异样。
高世军说,生祭的事是腊月中旬定下的,那么女郎如何早在腊月初八便能得知?
春去秋来,胤奚离开谢澜安已经九个月。这九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也无时无刻不敢想她。他怕自己难以自拔的情愫影响三军,也怕一想到她榻侧无他陪伴,出刀便会变慢。
可相思如风,自以为过眼不见,其实早已无孔不入。何况,他是能记住谢澜安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每一次素手弹拨,每一个细微表情的胤衰奴。
这一刻,过往所有细节,都随着急于星火的催鞭涌入胤奚脑海。
“你只当我与你合眼缘……”
“我们之间有些香火情……”
“恩,因心而已。能因心起,也能因心灭,我不信这个……”
“我若倒行逆施,天地开眼诛我灰飞烟灭……”
“我熟知北朝将领的用兵习惯,你不生疑吗?”
“我做噩梦,就睡不好。”
“阿澜,你教了我六年!六年……”
“哈哈哈,胤衰奴,你什么都不知道!”
——阿奴,为我唱首挽歌吧。
溅起飞泥的马蹄一下下踏在胤奚心上,他左胸忽然绞痛难忍,忍不住勒缰伏在马背,冷汗透衣。
他立过誓言,对她永不相疑,永不相问。
所以从前无论有多少反常的细节,胤奚都一一放过。他宁可相信她是神女,是救世之主,是自含天机的真凤,那么一切不可解释的端倪在她身上,都合情合理。
他愿她是刀枪不入的神明,可为何,她又好像带着伤痕漂泊了好久……
从小听着阿父讲神鬼志异故事长大的胤奚,眼眶发红,发力夹紧马腹。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想: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什么都不推究,我只要那些鬼邪死伤的事离谢含灵远远的,我只要她生生世世长命百岁。
“统领!”好不容易追上前方马屁股的肖浪喊,声音急切:“你看城中!”
一心赶往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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