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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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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白立在他面前,刀指他眉心。

观战的侍卫们无不惊叹天子的刀法,连齐王都啧啧称奇,“皇兄刀法又精进不少啊。”

“是你不加以练习,退步了。”陈述白挑眉看他,“服吗?”

服了就丢了抱得美人归的机会,齐王自然不服,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肉搏中,持刀更占优势,皇兄敢不敢再来一局?咱们都使剑!”

侍卫们瞠目结舌,也就只有齐王敢厚着脸皮同天子提要求,是输不起吗?

陈述白将刀撇给侍卫,抬手道:“取剑来。”

在旁观热闹的冯连宽忙抽出一把剑,双手呈给天子,又笑着看向齐王,“刀剑无眼,别伤了和气。”

别人不了解天子,冯连宽岂会不了解,没有人能从狮口夺食。

“那是自然。”齐王以剑尖点地站起身,左手化诀,摆好攻势,“这次请让臣弟先!”

说罢,改守为攻,冲了过去,又靠庭树为撑,一跃而起,沉腕刺向陈述白。

陈述白背起一只手,仅以单手接住了他的攻势,转腕时,剑穗在半空划出优美弧度,剑尖运走更是行云流水,幻化出无数虚影,逼得齐王节节败退。

“砰。”

陈述白闪到齐王身后,抬腿踹向他的后背,将人踹趴在地,平静道:“纵欲太过,剑气不纯,该好好反思了。”

齐王哀戚戚地哼唧几声,翻身面朝上,摆出投降的手势,苦笑道:“皇兄就不能给臣弟个台阶下吗?”

陈述白掷了剑,没再理睬他,负手走向御书房,面色渐渐阴沉。殊丽能解自己心悸,谁也不能将之夺走。

皇兄弟切磋的事没有传开,但殊丽有心打听御书房这边的动静,还是探到了风声。

子时刚过,外殿传来宫人跪安的声音,殊丽从龙床上下来,跪在珠帘内。

陈述白带着冯连宽进来时,见她规规矩矩行了叩拜礼,心中了然,“免礼。”

殊丽跪着不动,直起腰杆,故意让那双杏眼湿漉漉的,显得无辜些,“给殿下添了麻烦,奴婢罪该万死。”

虽不知天子为何没有将她送给齐王,但此事过后,齐王应该不会再来滋扰她,她总算是高枕无忧了,心中对天子存了份感激,连眼中的水光都真诚三分。

灼灼红烛泪,盈盈美人眸,此情此景,不失为一道景致,连冯连宽见了都觉赏心悦目,何况是正直阳刚年纪的陈述白,可陈述白像是不愿入凡尘,时刻保持着七分理智、二分警惕,只有一分肆杀寒气。

他抬手,勾住殊丽的下巴,用玉扳指刮蹭她细腻的肌肤,弯腰靠近她的脸,“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是种警告。

殊丽虽觉得冤枉,却知道要顺坡下,若她咬定是齐王一厢情愿,只会让天子觉得她不自量力,掂量不清自己的分量,觉得权贵都会为她的美/色所倾倒。

“奴婢明白。”

陈述白松开她的下巴,捻了捻指腹,转身走远。

一旁的冯连宽赶忙跟上去,转头扬起下巴,示意殊丽可以起身了。

殊丽扶着落地罩站起来,一只手无意识地扣紧罩门上的镂空花纹,将那点委屈压了下去,既入贱籍,哪里还有公平和道理可言,天子不赐她鸩酒已是对她最大的宽容。

所以,哪怕是拼了性命,她也要脱离贱籍,恢复自由身。

作者有话说:

笨蛋齐王:皇兄一点儿不宠我!!哭的好大声.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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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翌日清晨,殊丽回到尚衣监,瘫软在老爷椅上,很想一觉睡到午膳时,什么也不用操心。

换季时节已过,尚衣监倒也闲适,可还是有很多细碎的麻烦事需要她出面调和,好比此刻,木桃抱着几匹粗布走进来,嘴巴嘟得老高,“姑姑,那个孙总管让咱们给西厂缇骑制夏衣。”

又是孙总管,必是存心刁难了。

殊丽沏了一壶橘皮果饮,轻轻吹拂水面的热气,“他们自己没长手?”

“是啊!”木桃气得跺脚,将布匹扔在地上,“还是些粗麻,我见到的缇骑都是锦衣玉带,哪个穿过短褐啊。再说,西厂的衣裳也不是由咱们供应啊!”

孙总管不仅是慈宁宫的管事,还是司礼监的提督太监,原本,司礼监的提督和掌印之职该由一人担当,可冯连宽是个不争权的,提督的职权就顺势落在了孙总管手里。

提督太监执掌西厂,权势极大,又有太后撑腰,在内廷可谓呼风唤雨。

木桃只是一介绣女,哪敢当面忤逆大太监,也就敢跑回殊丽身边倒倒苦水。

瞥了一眼地上的布匹,殊丽深知对方敢明目张胆欺负到她头上,就是料定她刚刚经历了齐王的事,不敢再去御前告状。

还真是个老奸巨猾的死太监。

殊丽摩挲盏沿,道:“先糊弄着做吧。”

木桃哼了声,“孙总管还警告我不许去外张扬,若是让尚衣监之外的人知道了,就罚我去浣衣局。”

二十四衙门中,属浣衣局最为清苦,一入便是深渊,甚至不如教坊司的罪臣子女下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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