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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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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栩迷晕众人, 想带殊丽离宫就是个触怒龙颜的事,别说杀他,就是杀了他的宗亲也无可厚非,但之所以忍下,一是看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上,二是看在他的初衷上,他并不是想夺走殊丽,而是为殊丽鸣不平。

元栩依旧维持着独有的风清朗月,即便深陷牢狱也从容不迫,“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臣?若是杀一儆百,以后无人再敢打殊丽的主意,包括太后和太皇太后。”

这也算剑走偏锋的一种保护吧,元栩知道,昨晚的聚会是陈述白对他设的局,但他还是入瓮了。经此一遭,皇城权贵都会知晓殊丽是天子的逆鳞,无人敢在皇城动她,至此,她也算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作为表哥,只能帮她到这里了,至于心底潜藏的那点喜欢,是不能再发酵下去的,哪怕她最后和天子形同陌路,自己都不能趁虚而入,横刀夺爱。

陈述白饮完半壶酒,丢了酒盅,掏出一个纸包,将药粉撒入酒壶,起身道:“剩下的一半,你给朕喝完,这是命令。”

元栩摇匀酒水,“臣接旨。”

“不怕朕用鸩酒杀你?”

元栩一饮而尽,眉宇没皱一下,“臣无怨。”

说完,展臂倒在地上,展露出了无拘无束的一面。

陈述白淡淡道:“这是□□,朕想让你尝尝巫山云雨,也就不担心你再惦记殊丽了。放心,伺候你的女子是清白之身,今日之后,给人家个名分,别做提了裤子不认账的混账事。”

元栩单手扼在额头上,朝他摆摆手,“那快送人进来,臣担心药效发作太快。”

看他任人宰割的样子,陈述白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他侧腰一脚,“滚吧,滚回侍郎府,自己娶媳妇去!”

说罢,夺门而出,留下独自闷笑的元栩。

哪来的□□,堂堂天子,最不屑那些不入流的勾当,怎会给他下□□,无非是变着法儿地解气罢了。

元栩笑得肚子疼,捻起一根秸秆把玩指尖,清澈的眼慢慢湿润。

**

陈述白快步走在阴暗的牢狱里,龙袍猎猎生风,透着无尽的冷感。

他去了关押陈斯年的牢房,揪起陈斯年,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

陈斯年趔趄倒地,摸了一下渗血的唇角,嗤笑一声,不知这位新帝怎会突然冒出火气,“怎么,年根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述白二话不说,拎起他又是一记重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陈斯年吐出一口血,牙齿染红,却丝毫没有求饶,反而更为兴奋,笑得癫狂肆意,“不会是占有欲作祟,来我这里撒气吧?啧,殊丽的滋味妙不可言,尝了一口就上瘾,也难怪陛下念念不忘,不惜挥师数万,前去救美。可惜啊,还是让我尝到了甜头,她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砰!”

又是一拳,重重砸在他的鼻尖上。

锁链发出碰撞声,陈斯年眼前发花,头重脚轻,踉跄地坐在了木凳子上。

鼻端涌出一股热流,是新鲜的血液。

陈述白揪住他的衣襟,将人拉起来,“知道朕为何不杀你吗?”

陈斯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为了让我体验败者为寇的穷尽滋味。”

“不单单如此,朕要让你看着,看着大雍朝愈来愈繁盛,百姓安居乐业,人才辈出。朕要让你体会盛世之下的永恒孤寂,冰凉凉的囚室里只有你一人,被嫉妒、仇恨、野心折磨着。”

陈述白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血,像慈爱的兄长在凝睇不听话的弟弟,眼中没了怒气,只剩寒彻骨的讥诮,“你是忌惮朕的吧,从小就忌惮。你看出老大是徒有其名的窝囊废,想要卧薪尝胆夺取皇位,却因为术士的身世谬论,得不到先帝的信任,进而拿不到兵权,眼睁睁看着朕做了你想做的事,心里对朕又惮又嫉,渐渐扭曲,想着搅混水让朕不得安宁,却还是忍受不了孤寂和飘零,败给了自己,败给了朕。陈斯年,可悲两个字怎么写,现在清清楚楚了吧?”

被说中心事,陈斯年收敛起玩世不恭,冷幽幽道:“还是得提醒陛下,凡事需斩草除根,不要为了一时的解恨留下大患,笼子关不住孤魂,但凡有个缝隙,我就能钻出去,杀了我才能让你彻底高枕无忧。”

“朕偏不听。”

陈述白松开他,看他如断线的纸鸢倒在脚边,睥睨道:“陈斯年,你永远是朕的手下败将。”

论疯、论狠,兄弟二人不遑多让。正如陈述白所感,陈斯年是他的一个阴暗面,若是身份交换,极有可能是另一个自己。

“好好活着,见证朕成为一代明君。”

说完,龙袍拂过倒地的陈斯年,大步走出牢房,慢慢擦去了指骨上的血迹。

候在外头的冯连宽忙凑过去,递上缂丝珐琅手炉,安静地伴在圣驾旁。

陈述白握着手炉,沿着覆雪的冬青一路北走,忽然问道:“今儿几月几了?”

冯连宽哈腰,“回陛下,今儿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

小年已到,再有七日就要除夕了,陈述白停下脚步,仰头望着簌簌飞雪的昏白天际,冷寂的眼更为空洞。

她,应该已经喝上腊八粥了吧。

“陛下,选秀的事......可是认真的?”冯连宽不确定地觑了天子一眼,随后弯腰笑笑,“老奴只是确认一下,以免传错旨意,害各大世家白忙活。”

选秀无疑是费时费力的,天子若是一时赌气,犯不上让那些世家陪着耽误工夫,还耽误了人家闺女的韶华春景。

陈述白拨了拨拇指上的玉扳指,细细思量,当时的确是冲动了,自己的心都在一人身上,哪里有精力去招惹其他女子,可话已说出口,不能失了帝王的威信。

“把骆岚雯传到燕寝。”

**

慈宁宫内,太后正拉着骆岚雯的手,慈眉善目道:“陛下最近太操劳,乏于交际。等朝廷不忙了,哀家安排你去御前多走动走动,博个好印象。”

骆岚雯倒是想去御前,却不是为了天子,可她哪敢多言,“有劳太后。”

“见外了,你爹娘也盼着你嫁入皇室,开枝散叶,你需主动些。”

骆岚雯感觉太后误会了什么,却不好说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离开时,直奔燕寝而去。

她要再次去确认天子和那女子的关系,是不是没她的地儿了。反正她不眷恋荣华富贵,没地儿她就逍遥快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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