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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脚步声,但听起来与其说是在走,倒更像是在艰难挪动,随之而来的还有金器敲击在石头上的声音,与几近断绝的微弱喘.息声。
戚妜皱起眉尖,坐直身体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个浑身染血的人蓦地栽倒在遍地金黄落花中,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她愣一下,连忙猫起身子蹲在树上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对方真的不动以后再悄无声息地跳下地,充满戒备地朝对方靠拢过去。
然而当她小心谨慎地将地上的人翻过来时,她却紧跟着便呆了呆。
那是一张极为年轻且风华昳丽的脸孔。
即使看起来已经毫无生气,还带着几道伤口与发暗的凝固血迹,满头黑色长发也散乱着,也丝毫损伤不了那种极具冲击力的惊艳感,还带着几分凌厉逼人的英气。
戚妜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又身受重伤的人,还没缓过神来,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利刺耳的鹰啸声。
一只浑身雪白的海东青正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目露凶光地朝她袭击而来。
第60章 赠礼
他梦见自己又一次狼狈不堪地站在营帐前。
挂满伤痕的银甲与白色天衣被血水染红,斑驳的血渍新旧重叠,面前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刚被寻回来的尸体,大部分都是他认得的,是同为火行军的将士。
甚至,还有他的亲生父兄。
那张本该熟悉万分的面孔因为死亡而变得可怖。僵冷的血肉耸拉在骨架上,失去光彩的浑浊眼睛大睁着瞪视他,干裂的紫黑色嘴唇张开着,好像在无声地呐喊着什么。
他从父亲眼里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了,只能看到头顶那片同样混沌阴暗的天空。漆黑如墓地般压在头顶,也压在他们因为失去主帅而焦惶不安的心里,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
此时正是他们与魔族交战的间歇时刻,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可以留给他们用作悼念。
他听到周围几个虽有负伤但仍然战意未消的将领们,正在急切商讨该临时选择谁来顶替主帅的位置,以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魔族反扑。
在他们心中,若单论智谋与武艺,这位老统领的儿子无疑是最合适的。可他太过年轻,恐怕难以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承担起指挥全局甚至反败为胜的重任。
他沉默地听着,忽然注意到一缕黯淡的红色,从父亲至死仍然蜷握着的手指缝隙中透露出来。
他心中略微动了动,伸手将它拉扯出来,展开在眼前。
那是来自火行军军旗上的图腾,一朵鲜艳怒放的红莲,火焰般肆意燃烧在残破不堪的布料上。
也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父亲仍不愿意屈服,更不愿意看到那朵象征着整个火行军意志与太若灵族的红莲花被魔族撕碎,只能被迫凋零于沾满血污的尘土中,被肆意践踏,所以才会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来护住它。
那些凝固在莲花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任凭他怎么触碰也找不到半点昔日父亲掌心中的温度。那双牵过抱过他无数次的手如今留下的也只有冰冷,如同战场上敌人挥舞过来的刀剑般锋利,直直刺入他的心口,留下一道将会永远疼痛淌血的伤痕。
这时候,他听到了一阵铮然欲裂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那是敌军出动的标志。紧接着,不断升腾而起的浓重魔气迅速聚集成一道屏障,一个活着的致命深渊。
他们从群山背后笼罩而来,将山脊线压碎,吞没掉一切可视之物。凡是被烟雾沾染到的植物与河流,全都在顷刻间便化作一堆乌黑腐臭的残骸,连空气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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