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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吸引了席面上一受邀而来的富商豪客。
他暗戳戳向主人指名要她。
那一天,沈栖鸢在后厢房卸妆,空荡荡的屋子里,突然闯入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
富商长得脑满肠肥,大肚子流油,望见她菱花镜中形容瘦,他纵身扑了上来。
沈栖鸢说什么也不从,她拼命地推、挤,用全身的力气去打他、咬他。
终没能挣脱,却不慎,激活了一头蛰伏的野兽。
他兽性大发,竟再顾不得得到那种欢愉,抽下腰间的鞭子,奋力向她抽打来。
“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下贱玩意儿,敢咬我,老子今日就弄死你!”
无数鞭打在身上,她被抽打得满身血痕,体无完肤。
疼痛混杂着血泪麻痹了她的神经,她数不清自己被打了多少鞭,也许,也许她命已该绝,该随着阿耶一起到黄泉地底了……
沈栖鸢闭目,等候着死亡的来临,不愿再反抗。
直到——
一只手,抓住了那条皮鞭。
正如此刻。
一只修长的皮肤泛着微微麦色光芒的手,长指攥住了那条即将落在她头顶,打在她脸上的马鞭。
周遭破空的声音一息静止。
沈栖鸢的双眸霍然睁开,只见时彧拽着那条质地纤巧但破空声凌厉迅捷的马鞭,鞭子尾部,被少年紧攥在虎口。
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发力的痕迹,但无论谢幼薇怎么抢夺,都无法将马鞭从他手里夺去。
“我说了,冲我来。”
少年抓着马鞭,目光阴鸷,一字字强调。
谢幼薇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对方却坚若巉岩,崔巍不动,她心头暗暗吃惊:这野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我好像敌他不过。
不过谢幼薇自忖男女天生体格存在差异,输给对面的男人不丢人,只是面子上不能难看。
见势不妙,谢幼薇将马鞭扔还给时彧,一叉柳叶细腰,轻谩道:“你想要我的鞭子?早说,送你了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这般无赖羞是不羞!”
好汉不吃眼前亏,丢丑了事大。
时彧抓住鞭子两端,随手掷在了地上,蹙眉:“谁想要。”
谢幼薇气恼地翻身上马,平复了心情,回眸睨他一眼,“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时彧光明磊落:“随时恭候。”
谢幼薇气得面红耳赤,带着她的飞骑离开了馆舍。
马蹄轰鸣声远去,密林恢复了清寂,唯余鸟啼,幽转久绝。
*
时彧一行人得到了馆舍,可从上到下谁也开心不起来。
平白无故地杀出一个长阳郡主来搅和,惹恼了她,也就相当于得罪了长阳王。
将来若不在京为官还好,若留于长安,凭长阳王的威信与手段,只怕不会给少将军好果子吃。
他们这些裨将追随广平伯征战多年,广平伯战死以后,他们也就成了时彧的副手,从戎的军士谁不想获得军衔,少将军若只是因为这件小事就前途未卜,实在忒不划算。
与副将等人的抱怨相比,时彧显得尤为镇定,下榻馆舍之后,便在房中一直未出。
沈栖鸢送来金疮药,敲开门,屋舍内烛光堂皇,杲杲如昼。
时彧坐在罗汉榻旁,正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虎口,仿佛在沉思。
长阳郡主留下的马鞭,此刻被放在梅花案上,上面闪动着银屑的碎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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