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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彧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向一个地方——波月阁。
入阁内寝房,少年将身似一块豆腐般瘫倒融化在?榻上。
那方罗汉榻是沈栖鸢以前常待的地方,上面有她残存的芙蕖淡香,清宁,有令人内心平静的功效。
他将脸埋入柔软的枕上,长?臂下垂,似是人事不省。
已经数日未眠,时彧终于?是昏睡了过去。
李府医步履踉跄地赶到,一看到少将军,满身是血,身后尤其遭遇重?创,几乎体?无完肤,李府医也骇然不止:“这是怎么了?”
刘洪道:“少将军被陛下杖责了五十军棍。”
时彧竟然是被责打了五十杖刑之后,独自拖着一条血淋淋的残躯,从太极殿回?来的。
都道这个御前红人已经失了宠,也无人敢上前伸出援手,自太极殿回?伯府,十数里之遥,少将军竟不顾崩裂的伤口?满身的鲜血,一步步走回?来的,一声不吭。
直至此刻,时彧已经精疲力尽,再无一丝气力,倒在?了榻上。
李府医揭开时彧背后的衣衫,受刑那一块的皮肉已经烂了,似一滩被血模糊的肉泥,极其可怖。
常人若遭遇此等大伤,只怕要?筋断骨裂,少说?也起不得榻了,少将军无愧为一身铜皮铁骨,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痛。
只是为了拒婚,这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没?有人认为值得。
李府医用针线为时彧缝合破裂的伤口?,将其余外层破损的皮囊都擦上了药,再用纱布将时彧的腰腹一圈圈缠住,叮嘱看护的下人。
“将军伤势严重?,失血过多,现在?只宜静养。在?伤口?愈合之前,绷带每日一换,勿碰水。”
整个过程,时彧埋首在?软枕上,似乎未曾苏醒。
等到夜色深时,房中看护的下人也退下了,榻上的人,睁开了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眸。
波月阁母亲住过的地方,但是十多年过去了,这里几乎已经没?了母亲的痕迹。
后来,沈栖鸢住进来了。
时彧的双眼环视着周遭,与梨花榻隔了半丈远的地方砌有一方琴台。
名琴春雷正完好地安放在?琴台上。
时彧艰难地动了身,走下床榻,来到琴台前。
脑中满是沈氏挑弄琴弦的纤影,满是她坐在?琴台前,素手拨弄丝弦的模样,她专注的脸颊沉静如璧,泛着细润如脂的柔光。
纤细且长?、宛如葱根般的玉指挑动丝弦,一曲优雅从容的《梅魂》便从指缝间流出,似甘霖落在?人心间。
时彧学着她挑琴弦,拨一声,丝弦震颤,短促至极,没?有一点?儿韵味。
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
沈栖鸢,你不是宝贝这张琴么,为何?不来,来带走它。
少年自嘲一笑,五指压在?琴弦上,闭上了眸。
*
广平伯府闭门?谢客许久。
时彧在?这期间,一直在?静卧养伤,伤口?的愈合与皮肉的生长?都很快,仅仅半个月便已基本痊愈。
长?阳王府的家门?不幸,也似乎终止了。
人说?,患难见真情。
现在?长?阳王府名声受损,武陵郡王却提出要?迎娶长?阳郡主,这是好事。
长?阳王与王妃一合计,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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