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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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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结束了,未免太便宜了他们。

第二天,田蓝还没去大棚查看地膜的覆盖情况,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大队的民兵们押着来娣爹妈过来,一路走一路敲锣,大声吆喝:“打倒投机倒把分子,坚决打击偷盗集体财产,破坏革命生产的毛贼。”

过来上工的知青都满头雾水,搞不明白就来娣爹妈有啥好投机的?至于集体财产,这会儿早过了秋收,地里光秃秃,啥都不长,能偷什么东西呀?

民兵队长绷着脸,朝被吸引来的社员宣布赵家两口子的罪行。他们胆大妄为,居然偷卖糖坊的糖。

来娣爹妈吃了不少亏,脸上青紫交错,可见挨了打。

来娣妈嘴巴还犟:“这是我自己熬的糖,我咋就不能卖呀?”

她昨天没能再白得35块钱,她也没慌。因为她知道要过年了,想买糖的人多。

她今天就和她男人挎着篮子去集上准备出手糖稀。

结果运气不好,居然叫民兵逮了个正着。

明明这几年民兵已经不管这些事了。

民兵队长狠狠呸了一口:“你的糖?糖水是糖坊的,拿了糖坊的东西一分钱不给,还想卖了挣钱,青天白日做大梦呢!”

大队书记又被喊了过来。

这回他气得不轻,指着来娣爹妈就破口大骂:“你们不得了了,连社会主义的墙角都敢挖!”

先前是他打的包票,说赵家沟的社员都没问题。

结果就有人当场打他脸。

如果以后大家都和这俩公婆一样,白拿糖水去卖钱,那糖坊还开不开?他们还跟不跟县里的工厂做生意?

好好的基业,就叫这起子狗东西给坏掉了。

“来人啊,拿绳子过来绑了!我看是好日子过多了,都不晓得天高地厚。”

从头到尾,田蓝一直旁观。她冷眼瞧着来娣的爹妈被五花大绑,也不吭声。

陈立恒夫随妻唱,同样眼观鼻鼻观心。

大队书记有些不好意思,特地过来跟他们说明:“你们放心,队里绝对不姑息纵容,这回一定得好好治治他俩。”

就是为了杀鸡儆猴,他也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田蓝点点头,认真道:“叔,你真该好好管管了。你不管挣钱的事,起码得好好抓精神文明建设。”

她都不稀罕说,赵家沟穷成这样,也没越穷越光荣。反而一堆破事。

就说来娣吧,上到三年级就辍学回家。明明家里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凭啥不让孩子继续念下去?

哦,爹妈不让上学,那就不上了。

那要组织有什么用?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大队组织的存在是摆设吗?一群大人,一群干部,明明知道小姑娘在家里受磋磨,一个个都当没这回事。好意思吗?

这样的组织,要你们有屁用!

陈立恒笑了笑:“我们当然相信叔。大队就是为社员当家作主的地方,大队又不是以前的宗族,不问是非,光会包庇自己人。社员有错,大队就得指出来,好好让人纠正错误。”

昨晚他和田蓝讨论来娣的事,两人真正遗憾的并不是赵家人的愚昧,而是农村基层组织工作的散漫与缺失。

赵来娣被虐待,被欺负的时候,不管是大队书记还是大队妇女主任都没有真正担起责任来,以至于这姑娘一天天的养成了这性格。

至于为什么大队部集体失声?他们也能猜到原因。

不过是因为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他们还要依靠农村固有的宗族结构来维持对村子的统治,毕竟,这样管理起来更简单更快捷。

所以,本应该摧毁封建宗族统治的人却又变成了维护者。

唉,想改变这种现状真不容易。

也许工业化大生产才是摧毁这一切最有效的方式。

晚上大家一块儿学习时,田蓝瞧见来娣又坐在边上发呆。

她过去敲了敲对方手上的书,吓得来娣手一抖,书都掉在了地上。

田蓝面无表情,直接招呼人:“你跟我过来一下。”

屋里好几个知青都抬起了头,秀秀下意识地抓住英子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你说,花花姐会不会受不了?直接把来娣赶回去呀。摊上这样的爹妈。”

英子摇摇头,十分老实:“我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有猜测啦。她大哥没事为什么带着人去集市上乱晃呀?还凑巧碰上来娣的爹妈在卖糖。

只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她又没证据,有啥好说的?就是有证据,她也懒得说。

秀秀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借口要去解手,偷偷跟在后面。

田蓝倒没把人带多远,就在隔壁屋里说话。因为糖化缸要维持55c的温度,所以点了煤炉的教室十分暖和。

田蓝示意人坐下,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来娣垂着头,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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