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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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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心知遇到恶徒了,想将余晚媱挡到身后,余晚媱却拦在她身前,极有敌意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韩云生仍笑的轻佻,“怎的做了大家小姐,便对我有这般敌意。”

余晚媱抿嘴不语,那晚在船舱里,她见识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父兄、英国公府都可能会被他拖下水,她不可能再信他。

韩云生身形一闪,猛地扣住她,飞身闪出窗。

快的傅氏根本无从反应,急跑到窗前,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傅氏这才意识到,余晚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

傅氏差点崩溃,抱着岁岁泣不成声,她五岁那年,傅氏不慎让她被丢,终于将陈氏送去诏狱,她以为一切都要好了,这贼人竟这般明目张胆的抓走了她的女儿。

傅氏没敢哭多久,恢复镇定后,抱着岁岁出来,秘密叫人围了白龙寺搜找,可还是音讯全无。

英国公府也很快得到消息,因为怕坏了余晚媱的名声,他们私下派人在京里查找,连着近半月都没找到人。

傅氏只能整日以泪洗面,任谁劝都无用。

——

却说韩云生抓了余晚媱一路南下,直入江都,给陆恒递信,要与他见一面。

作者有话说:

上章有个错误,我给改了,陆璎应该比顾明渊还大,哈哈哈,不小心写成比晚媱大几个月,不符合科学!

第六十二章

七月的江都暑气渐消, 入夜后便觉得凉了。

江都的百香园内,青草遍生,一片荒芜, 再不复往日喧闹。

韩云生踩着那些杂草,手里举着一盏油灯, 一路上了台阶,到屋前顿住, 未几抬起手敲了敲, 可惜里面没人应他, 于是他收了这虚伪礼仪, 伸手推开房门,跨步入内。

这间房从前是园子里放杂物的,里头还有些唱戏时用的锣鼓喇叭,园子里也就这间房还能像样, 其余的都已被打砸完。

韩云生将油灯放到桌上,屋里亮堂起来, 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余晚媱,被绳索捆绑住了手脚,一声不吭的垂着头。

韩云生缓慢走到她身前蹲下,观察着她,发觉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勒出了伤痕,他探出一只手,她立刻瑟缩起来, 他便收回手,转步到桌前, 拿竹签挑了挑灯芯, 让火光更亮一点。

“陆大人还没来, 我想用你威胁他,好像失算了。”

余晚媱倦怠起来,闭上了眼睛不愿听他说话。

韩云生扭过脸看着她,神色轻浮又认真,“他要是不来,你跟我走吧。”

跟他到哪里,他没说,余晚媱却能猜的出,去年八月那次伏杀陆恒,幽冥阁死伤不少,现今只有他一人逃出朝廷追捕,幽冥阁内的杀手还能剩多少,此后余生,他想活着都不能出现在人前。

无非是亡命天涯。

韩云生问她,“我仍记得你当年说过,伶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你现在还这样想吗?”

那会子余晚媱还没嫁给陆恒,余家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没那么多大家规矩,余晚媱有时贪玩带着秀烟溜出来。

他们初次遇到,不是什么很叫人欢快的场景,他刚唱完戏,脸上还画着戏妆,眉目流光溢彩,是个旦角模样,被人堵在台下,差点轻薄了去。

余晚媱躲在暗处,用弹弓对准那人的后脑勺给了一击,才让他脱开身,她那时甚至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他们跑了很远,江都的河流有很多,他们停在水畔,她极认真的告诉他,伶人是赚钱的营生,和寻常人无有不同,他无需忍受他人轻贱。

天真的可笑。

韩云生轻轻吊起嗓子唱曲。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1……”

这寂静的夜里,他唱出来的曲儿不再动听,带着无尽的哀怨和控诉,眸光盯着余晚媱,不见她再看自己一眼。

曲声戛然而止,他笑的极风流,“可见人心易变,你如今登高踩枝,又怎会再想起当年?”

余晚媱抬起来头,定定的和他对视,“我爹和哥哥没有得罪过你,英国公府也没有得罪过你,你说当年,你还记得是谁救过你?”

韩云生嘴角的笑僵住。

余晚媱红着眼道,“即是利用,何必怨怪我?”

韩云生又笑的好看且肆意,“我的徒弟们被人抓了,只能利用你这一回。”

余晚媱迅速低头,事到如今,陆恒不来也没什么,她不想欠陆恒的情。

是时外头响起人声,“那位大人到了邵伯湖畔。”

韩云生一口吹掉灯火,快步到她面前蹲下,掐住她的脸道,“我不带你这个麻烦走了。”

他从袖子里取出丝绢猛然堵住她的嘴,她拼命挣动着,被他托起来径自塞进了旁边放戏服的柜子里,盖没有完全合上,空了一条缝隙,她在这缝隙中看见他眼中有破碎光晕流动,然后他朝她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柜子砰的盖上,她彻底被拴在这密闭空间里。

救命!求救堵在嗓子里,她拼尽力气撞那箱子,可箱子太重了,她的那点力气都不能让箱子发出声响,待她气力耗尽,卧在箱底,鼻尖闻着戏服上的臭味,脊骨里滋生出无边恐惧,她会在黑暗中渐渐失去生机,谁也救不了她,就连哭都发不出声,她将彻底被遗忘。

腐烂、消逝。

韩云生立在箱子前良久,将手心的铃铛用线穿好挂到门上,只要有人进屋就能触动铃铛声。

他做完这一切,绕步出了门,外头站着五个黑衣人,是他们幽冥阁最后剩下的杀手,他带着这五人出去,直奔邵伯湖。

夜晚风大,湖水起了浪,一波一波打上岸,陆恒立在一块石头上,衣角被打湿,他的心神都在手中的那块帕子上,那帕子边角绣着窈字,是余晚媱随身的帕子,连同那封信一起递到他手中。

他没等多久,韩云生来了,仍是身穿袈裟的僧人模样,拱手对他道,“只要大人配合我救出徒弟,事成之后,她一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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