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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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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背着手道,“先收押了。”

两人便被拖回诏狱。

陆恒望着手中的供词,扬唇低笑,陈肃应该不久就会回京,他得抓紧将那本课税账簿看完。

——

却说陈氏这事儿在京里惹了不少谈资,多是拿她和顾淮山之间的□□调笑,顾淮山也不出去寻友做乐,整日躲在府里,还得看傅氏脸色,当真是苦不堪言。

好在没过两日,宫里出了大事,也没人再盯着顾淮山这档子事儿叨咕,原来锦衣卫将三皇子私挪三百万两帑银的事报了上去,举朝哗然,本来沧州大旱,户部发不出赈灾款,这已经让圣人恼怒了一阵子,这时爆出来这样的事,纵使圣人再疼爱三皇子也不可能再轻饶了。

三皇子被圣人狠批一顿,于当日被发落去了封地,从今往后都只能留在封地,不得传召,永远不准回京,至于淑妃,也因此事连降两阶,自此宫中再无人可跟皇后抗衡。

转眼到了八月二十四,岁岁要过周,这是大日子。

一大早,英国公府内聚了不少客人,陆恒做为男客不便进内院,只将给岁岁备好的周岁礼交给丫鬟送进院内,他是想进去的,想去瞧瞧,岁岁会抓到什么东西,可惜他这个父亲都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宴席在下晚结束,客人陆陆续续走了,陆恒不便逗留,正要告辞,傅氏身边的丫鬟令玉过来请他入内院,陆恒克制着欢欣,随她一起进了明德堂,沿走廊入当中正房,即见余晚媱怀抱着岁岁站在长桌前,桌上铺了一层朱红锦席,上头摆着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道释经卷、秤尺刀剪、升斗戥子、彩缎花朵、官楮钱陌、女工针线1等等。

傅氏等人都围在桌前,见他来了笑道,“你要再不来,岁岁快等不及要往桌子上爬了。”

说着满屋子人都笑起来,陆恒望到岁岁,小丫头蹬腿踢脚的,极不安分,他不由凝眸瞧向余晚媱,她似察觉到他的视线,微一低脸,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总觉着她带了几分无促,但他没那么多时间感想这些。

余晚媱将岁岁放到桌上,岁岁在桌上爬来爬去,那些玩意儿都不能吸引她,圆圆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瞄准了陆恒,直冲他爬去,小手一伸,就揪住了他腰间金绶环2。

作者有话说:

1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道释经卷、秤尺刀剪、升斗戥子、彩缎花朵、官楮钱陌、女工针线——出自吴自牧的《梦梁录》记在小儿抓周情形

2金绶环:因本文架空明清,金绶环是明朝三品朝官随身佩戴的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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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时众人愕然。

傅氏要把她的小手拿开, “小坏蛋,这不兴拿的,换个别的。”

岁岁小嘴撅着, 揪住金绶环不放。

傅氏板着脸,“你拿这个往后还想做官不成?”

话落围着的几人都被逗笑, 朝堂之上,哪有女子的位置, 真想做官, 也只能走内职, 宫官难做, 侍奉后宫诸人,这可是苦差事,傅音旭给八公主做伴读,苦的睡不好觉, 说赶她出宫就得出宫,宫官这种的, 若真得罪后宫妃嫔,估摸着命都难保住,不过若能长袖善舞,得宫妃倚重,倒也能替家族出力。

但官宦世家的贵女,多数十七八岁就嫁人了,真入宫做了宫官, 照着宫里的规矩,得到二十五岁才能离宫, 活生生拖成老姑娘, 暂不提这个, 一般人家也不舍得送自己千娇百宠的姑娘进宫受苦。

岁岁一屁股坐在桌上,另一只手往陆恒身上抓,陆恒眼往余晚媱方向看,她有点想过来抱岁岁,但碍于人前,只能站着不动,两只手交握,按捺着性子。

陆恒解下金绶环,任岁岁抓着,傅氏一阵胆寒,这要是不小心砸地上摔坏了,传出去陆恒得挨上头训斥,然后陆恒不太在乎,伸手一把抱起岁岁,余晚媱立时抬头看人,接触到他的眸光,她又低回去。

岁岁倒不怕他,嘟着嘴巴,手里拽着金绶环,还想抓桌子上的东西。

傅氏忙催着陆恒,“抱她转一圈,看看还想拿什么?”

陆恒便抱着岁岁围桌前转,直转到当中,岁岁攥上了一串铜板,乐的顾淮山哈哈大笑,“这小财迷,往后指定钻钱眼里去了。”

傅氏却发愁,“小姑娘家家的,不喜欢针绣彩缎,喜欢什么钱,窈儿当年抓周,抓得□□经,就够我愁的了,她倒好,这还不会说话呢,就知道要钱了。”

其他几人都笑个不停,沈玉容眼泪都给笑出来了,“老夫人不该高兴吗?有钱多好,不愁吃不愁穿。”

傅音旭插嘴,“姑母哪是嫌弃钱,是怕她小小年纪变得市侩,往后就教不好了。”

沈玉容点点头,眼朝向余晚媱和陆恒,他们不远不近的站在桌边,中间隔着余雪晨,余雪晨还混不知觉的乐呵呵。

沈玉容冲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余忠旺跟前,对余忠旺说,“爹,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离府吧。”

余忠旺一拍脑袋,向顾淮山还有傅氏告辞。

待他们离开,傅氏才道,“我叫他们住府里,他们偏要住在外头,他们手头又没几个钱,京里的宅第贵的很,我原想着接济些,可他们又不要钱,还好窈儿带了引岸换得的六百两,要不然这父子俩还得住大街。”

“秋闱就这几天的事儿,雪晨近来刻苦的很,我听他爹说,每日温书到深夜,真是下了狠功夫,回头若高中了,又不愁在京里安身,几个钱算什么,妇道人家就是眼皮子浅,”顾淮山道。

傅氏呵呵笑了笑,到底在人前忍着没怼回去。

沈玉容手捂帕子轻咳一声,未几也告辞,由傅音旭送出去了。

屋内只剩了几人,陆恒倒显得格格不入,岁岁糊了他一肩膀口水,还抓着金绶环往嘴里咬。

余晚媱再不想靠近他,也不能任岁岁乱咬东西,她急忙走近,伸一只手拨开岁岁的小爪子,捏着绢帕给她擦嘴,两人靠的有些近,陆恒垂视着她,因着今儿是岁岁过周,她略做了打扮,云鬓簪花,碎发松散,倒显得人慵懒,身上穿了件绢纱金丝翠纹裙,外罩着丝绸罩衣,陆恒看不出她脸上有没有施粉,只见着那唇分外红润饱满,因她离得近,那股熟悉的氤氲香味很撩人,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余晚媱自然感觉到他目光,正欲退走,他忽的转过眸,把岁岁抱给她道,“你抱着吧。”

余晚媱抱住岁岁,退了点,岁岁还揪着金绶环不放,她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拿走,就怕孩子会哭。

“让她玩,”他轻声道。

转而对顾淮山道,“国公爷眼下方便说话吗?”

顾淮山上次在大理寺丢了脸,对陆恒是有几分不忿的,但他有事找自己,自然也不可能推了,遂领着他往旁边茶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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