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9(1 / 2)
别。无非就是一个丑得普普通通,一个丑得惊世骇俗。
她没有勇气直面镜头,以至于此刻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逃避道:“不,我……可能不行。”
“这是最好的方法,最能对舆论做到有力回击。”严辞强调,语气淡淡,“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清透的泪水滑落,少女泪眼婆娑,蹲下身,像极了一朵自闭的蘑菇,“对不起……对不起……”
事已至此,严辞也察觉出了什么。
他走到宿音面前,也蹲了下来,尽力跟她做到平视。
直到两分钟后,宿音渐渐止住了激动的情绪。
“怎么了?”严辞声音和缓许多,“为什么不想就这样出镜呢?”
没忍住又瘪了瘪嘴,宿音半是难为情,半是哽咽道:“我太丑了!”
“……”这下轮到严辞沉默了。
他头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是他对丑的定义出了问题?又或者他的审美跟正常人不一样?
否则,怎么看,眼前的少女都跟丑搭不上分毫关系——即便是发丝凌乱,穿着宽大的居家服,眼泪糊了满脸,也依旧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只会让人觉得生动可爱。
好久没听到严辞出声,宿音更难为情,甚至是难堪了。
让一个丑人当众承认自己是丑人,本身就是一种残忍。更何况对方的默认,更是证明丑得过分,连安慰都不能。
这个世道,对丑人真是太不公平了。
宿音从小就被说“丑”,这个不起眼的、笔画简单的字曾贯穿了她的前半生。
在她牙牙学语,刚开始能记住事的时候,记住的就是宿母看向她的复杂神色,和耳边萦绕的那句“你就跟你那个爸一样,脸上顶着块胎记,丑死了!”
再大一点,宿母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总是盯着她出神,一脸幽怨、愤恨地质问:“为什么你也要有块胎记?!丑八怪,滚开啊!”
宿音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由此她知道,自己脸上的胎记应该是遗传自对方。
为什么只是遗传了一块胎记,就惹得母亲这么嫌恶厌弃?宿音不明白。
直到十来岁,她知晓了实情,竟完全可以谅解了。
宿母家世显赫,从小不愁吃穿,被娇养着长大,却并没有千金大小姐的坏脾气,人美心善性格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稍显天真。
因而在父母意外去世,只留下大笔遗产时,手足无措的少女轻而易举相信了对自己施以援手的男人。却不知,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最擅长博取他人信任的骗子。
被骗得倾家荡产之际,少女仍在期盼转机,以为自己有那魄力能浪子回头。
直到生活的重担扛上肩头,又发现自己怀了孕,也没有等到那人从良时,才幡然醒悟。
只可惜为时已晚,男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人间蒸发了。
宿母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不好打掉了,只能生下来。
从一个坐拥千万家产的大小姐,变成了带着拖油瓶一无所有的孤女。任谁都忍不住恨一下,即便被迫留下的孩子是无辜的。
当然,宿母从不打骂宿音。她只是一边由衷地怜爱这个可爱的孩子,一边又厌恶她遗传了父亲的特征。
她只是每每看到那块熟悉的胎记,就忍不住犯恶心。她只是偶尔讥嘲,讥嘲这个孩子,也讥嘲过去天真得可笑的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宿音发现,只要低着头把脸藏起来,母亲停留在她身上的复杂目光就会不那么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