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2)
沈棻忽然想到夏青。
夏青抛弃过夏挽柔, 夏挽柔却执意把他带在身边。
这个女人似乎真的不怎么正常。
沈棻几人赶到招待所,却没有见到夏挽柔和盛谦知,招待所的服务员说,夏挽柔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今天下午带着孩子刚走。他们还觉得奇怪呢,从没见过带着孩子的人在招待所里住这么久的,平时他们也会想问夏挽柔几句, 但夏挽柔从不和他们多聊。
盛谦知和民/警同志已经来过这里了。
“她走之前,说如果有人来找她, 就让他去城外的南岩寺,他们已经过去了。”
*
夏挽柔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来过一次南岩寺, 那会儿寺庙里还有香火和零星的香客, 现在寺里已经没有人在了。一直说要整修,但一直没动静, 院子里长满杂草, 已经成为附近村子孩子们的游乐场。
她第一次来这里, 曾许愿说希望爸爸、妈妈关系变好,一辈子恩爱。
回去没多久,她的父母就离婚了。
后来她又来上过香,希望母亲能回国看望她。可妈妈走了以后,就好像对邹市无比厌恶,一次都没回来,甚至没有看一眼外婆。
之后夏挽柔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地方了。
只不过这里人少,她可以办她想办的事情,所以选在这里。
夏挽柔选了一间空的厢房,用绳索将盛淮荫捆起来,把自己的孩子丢在一边,也不管他是不是因为饥饿嚎啕大哭,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盯着门外。
她坐了快要一个晚上,眼看着太阳落下山,月亮升起来,院子内的月光愈发明亮,才终于听到一点动静。
有人跑进寺院。
他们挨个房间寻找着,终于找到夏挽柔这一间。
夏挽柔走到盛淮荫身边,看向眼前陌生的男子,说道:“我只见盛谦知。”
盛谦知很快赶过来。
夏挽柔又说:“不想你儿子受伤害,就让他们走,我们两个人的事,得自己解决。”
盛谦知朝民/警使了个眼色,两人点点头,退出厢房。
“他们已经走了,你想做什么,直说吧。”盛谦知说话时紧紧盯着盛淮荫,见他浑身上下好好的,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很简单,”夏挽柔柔美的脸上尽是冷漠,她始终没有表情,声音亦是冷冷淡淡,“你去死,换你儿子活。”
虽然已经在心中猜测到,但盛谦知还是想不通。
盛谦知不动声色问道:“夏挽柔,你我并没有过多交集,外面就是民/警,我死了你也跑不掉,你现在只想让我死,不在乎被抓,为什么?”
夏挽柔说:“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我只想让你和夏青去死!夏青这个王八蛋,居然被抓了起来,他是故意,故意在躲我!”
盛谦知拧着眉,仍旧疑惑,“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做。你不喜欢夏青,我能理解,但是我……我和你一共没说过几句话吧?”
“就是这样!所以你才要去死!”夏挽柔的五官逐渐狰狞,“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的人都要去死,明白吗!”
盛谦知沉默一秒,说:“所以你是针对我。”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讨好你,做了多少事?”夏挽柔从兜里掏出小刀,抵在盛淮荫的脖子上,“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明明都很顺利,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可你呢,你对我熟视无睹,你以为我能容忍?!如果不是你跑去当兵,高中毕业后我就不会放过你!”
盛谦知难以想象夏挽柔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生出如此扭曲的想法。
“你带走淮荫又能做什么,我死了,依旧不会和你有人和瓜葛。”夏挽柔的位置在窗户边,在增援赶到之前,盛谦知必须拖住夏挽柔,便故意逆着夏挽柔说,试图激起她的倾诉欲。
夏挽柔手下用力,刀尖几乎要刺入盛淮荫的皮肤,她阴冷地笑着,“我只要你们记住,和我作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我不想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还有孩子,他还没断奶,你说你不想活了,你……”
“孩子算什么!”夏挽柔冷笑,“我生他,不过是为了绑住林威,可林威呢,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在他心里,我比保姆还不如吧?”
盛谦知道:“这是你选择的路,你也可以选择不在家……”
“少来这一套!”夏挽柔道,“想用孩子让我心软,我劝你省一省,我爸、我妈,哪个像是会心软的人?你认为我会心软?”
盛谦知忽然想到,沈棻和孙淼曾讨论过夏挽柔的家庭,她的父母虽然都在世,可却都离她而去了。
“你是……”盛谦知试探着问道,“因为你爸妈,所以才变得不愿意被拒绝、被抛弃?”
夏挽柔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如果不是我没法出国,我一定会去杀了她。从我刚记事起,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家门口等他们回家。可他们从没回来过,从来都没有!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只有我没有!那时候我就发誓,从今以后,我绝对不允许有人离开我,更不允许有人拒绝我!盛谦知,谁让你运气不好,你当初非要和那个沈棻凑合结婚,但凡你找个条件好的人,我之后都不会再有别的心思。”
盛谦知唇角微动,默了两秒,才说:“谁说我和她结婚是因为凑合。”
“就她的条件,难不成你还是喜欢她?”
盛谦知道:“没错,我就是喜欢她。”
夏挽柔先是一怔,继而暴怒道:“她各方各面都不如我,你宁可选择她也不选择我,你说你该不该死!盛谦知,别说废话了,你现在就去死,我立刻放了盛淮荫,怎么样?”
盛谦知沉默不语。
“不敢了?”夏挽柔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可是看你和沈棻对这小子很上心,才答应让他和盛淮先换,你该不会因为他是战友的儿子,所以不愿意一命换一命吧?”
盛谦知立刻看向盛淮荫。
盛淮荫老老实实坐在地上,额头虽有虚汗,却一动不动,不愿给盛谦知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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