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任务一、任务二圆满完成,系统权限释放20%,当前权限95%。】
嘀——
任务发布:最后的终极任务。
任务描述:清除病毒,保卫超元域。
任务奖励:系统权限释放5%,重返现实通道打开。本次任务之后,超元域管理权限移交给宿主,宿主将可以访问超元域所有数据库。
最后百分之五了,苏如晦深吸了一口气。要杀苏观雨,就得杀罗浮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苏如晦心中仍有疑问,苏观雨为什么会关注白若耶?
苏如晦皱了皱眉,问:“师姐,你见过我爹么?”
这厮冷不丁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白若耶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瞎问问,你见过他么?”
“见过几回,都是他来探望你的时候。”
苏如晦问:“他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一两句话,他说……”白若耶忽然卡了壳。
“说什么?”
白若耶记得,有一回苎萝山大雨,她打外头回来,瞧见他在树下躲雨。大约是来探望苏如晦的,走到半道儿上让雨给逼停了。那时候她十二岁,已经是个会怜香惜玉的小大人了。苏观雨立在树下,单薄得像一缕烟,要被风雨打散似的。她把她的伞丢给他,自己冒雨回山。后来他来还伞道谢,临走时定定瞧了她半晌,尔后微笑着说她很像澹台薰。
很像澹台薰。这话儿没什么奇怪的,很多人对白若耶说过这话,包括澹台净。
可是不知为何,白若耶现在忽然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大家都说她像澹台薰?澹台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白若耶忽然感到剧烈的头痛,她一会儿想起澹台薰收在秘档里的美人图,一会儿又想起她在石巢里遇见的幻影。疼痛让她冷汗直流,她竭力支撑着,咬牙道:“够了,不必再闲聊了。苏如晦,我给你一个时辰从边都离开。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带兵包围你的住所。”
苏如晦想来扶她,“你怎么了?”
白若耶挥开他的手,闭了闭眼,道:“就当我欠你的,今日以后,我们两清。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杀你。”
白若耶头也不回地离开,苏如晦在她身后说:“一个时辰之内,我会在这里煮茶。如果你想找我,就来见我。”
白若耶没有回头。
出了驿馆,侍从忙不迭上前来打伞,她把侍从推开,独自上马,冒雨回石巢。话说得那样狠,离开的时候却像逃跑。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在躲避“澹台薰”这个名字。那名字就像无处可归的鬼魂,追逐着她,她没有来由地感到恐惧。
回到自己的石巢行宫,草丛里堆满了尸体,她无暇去管,按着疼痛不休的太阳穴,蹒跚上了石塔。人去楼空,澹台净早已不见了,窗没关,扑扑的雨打在几案上,湿了一片。
走了好。她想,走了也好。
头很痛,她却懒得吃药,独自坐在窗边。这是澹台净原来坐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眺望整个边都。大街上走着奇形怪状的妖怪,拖着长尾的妖蝠飞翔在空中,北辰殿里端坐着妖的王君。她觉得头要裂开了,痛苦难当。有什么东西从脑海深处爬出来,鲜血淋漓,像来自过去的幽魂,生生钻开她的脑窍。她捂着脸,血从指缝间滴落。灵心天通在松动,她的七窍在流血。
一双戴着金色镣铐的脚停在她面前,她抬起头,看见澹台净冷漠的面容。
分明他才是被囚禁的囚犯,此刻狼狈不堪的人却成了白若耶。
“你没走?”白若耶沙哑地问。
澹台净盯着她脸上的血迹看了半晌,折身跪坐在几案后,淡淡道:“我已是废人,回去又有何用?不如候在此地,看你们自取灭亡。”
白若耶喃喃道:“自取灭亡……”
“妖族多短视之辈,”澹台净伸出手,空中的飘雨落在他掌心,“江雪芽,凭你一人,背不起他们。”
白若耶苦笑了一声,澹台净囚于塔上,却能洞悉边都大势。其实很简单,他只消得眺望街道上游弋嬉闹的妖族士兵,便能管中窥豹,知道现在妖族流行着怎样的淫靡风气。士兵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贵族?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的族胞却不知道。
白若耶忽然觉得疲惫,病痛和幻觉折磨着她,她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喂,澹台净,”白若耶轻声说,“跟我说说你妹妹吧,卷宗里说,当年你推行放逐流民的苛政严法,她极力阻拦,请命探索雪境,以求种族百年生计。风雪那么大,我们拼了命地逃,她竟往雪里去,真是个勇敢的人啊。跟我说说她吧,如果她遇见杀人的风雪,救不了的族胞,她会怎么做?”
“你不是她,”澹台净话语冷淡,“你不如她。”
他的话就像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她没有被激怒,只是低头笑了笑,“这话我已经听过一遍了。澹台净,阿晦和桑持玉都在边都,我随时能把桑持玉没有受灵心天通影响的事报给父亲。所以,我让你说,你便说。”
澹台净灰色的眼眸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半晌,他终于开口:“如你所愿。”
***
清河坊,驿馆。
雨中立了个飘渺的幻影,像一缕被风吹来的孤魂。苏观雨站在满地泥泞的梨花小路上,抬头望驿馆高耸的门穹。他是一个没有着落的影子,路人看不见他,风穿过他,雨也穿过他。他一直在监视白若耶,利用罗浮王的灵心天通。白若耶和苏如晦的对话他听见了,苏如晦也知道他在听他们说话,所以那个家伙最后一句“烹茶等人”的话不是对白若耶说的,而是对他说的。
他知道,苏如晦猜到他的藏身处了,所以苏如晦断定他会来。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苏观雨无声地微笑,的确,他不聪明,怎能开天辟地,造出这个风雪茫茫的世界?
白若耶走时把驿馆前的守卫都撤走了,石头廊柱下冷冷清清,雨滴溅落在地,碎玉似的乱响。一只雪白的大猫叼着油纸伞踱到他脚边,它蹲在雨里,仰着脑袋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似乎比雨还要冷一些。他失笑,弯腰接过桑宝宝嘴里的伞,撑开。
“为什么要给我伞?我不过是一缕影子罢了。”苏观雨伸出手,白皙的手掌探入雨中,“你看,我连一滴水都握不住。”
桑宝宝没有回复,它向新月居的方向走。
它把苏观雨送到新月居,苏观雨推开榧木门,走了几步之后回头,毛绒绒的大猫影子似的茕茕蹲坐在廊下,目送他前行。
“你当真服输么?”苏观雨问,“即使你知道你与他的爱根源于一场设计好的游戏,即使你知道这个世界尽是虚假,你也爱他么?”
桑宝宝的目光像泠泠水波,平淡又恬静。
“苏观雨,你如何定义真假?”他不答反问,“爱澹台薰让你痛苦么?让你难过么?如果痛苦是真的,难过是真的,为什么爱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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