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2)
高溶又拧了帕子,替杨宜君擦过脖子、手臂,手上停了停,又揭起了裙子一角...杨宜君忍不住蹬了一下,伸手按住了高溶:“我自己来...”
高溶倒是很顺她的意,随她拿了帕子。如此就坐到一边去,看她慢慢擦过自己的小腿、膝头,嗓子有些发紧,道:“将裙子搂起来便宜些。”
杨宜君‘嗯’了一声,真的慢慢搂起了裙子,擦过雪白浑圆的大腿。
用过水后,高溶搂着杨宜君靠在榻上,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手:“怎么了,今天这样乖巧。”
比平日哪一次都要‘配合’的多,叫他欢喜...又有些不安。
杨宜君反过来捏着高溶的手,比她的手大得多的手,摸到了原本牙齿印在的手腕,这里已经被伤疤覆盖了。
“不为什么...你别问了,好烦人啊!”杨宜君有意避而不答。然后微微仰起头,摸了摸高溶的脸、然后是眼窝。她忽然想起了看过的《小王子》的故事,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一只小狐狸和一朵玫瑰花的事儿。”
高溶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典故,摸了摸杨宜君的鬓角:“你今日是簪了一朵玫瑰...花都不好了。”
方才动作虽然不算大,但头发都有些弄乱了,何况是娇弱的鲜花呢。
帝后恩爱,对于太初宫、对于慈元殿的宫人来说,都是大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的日子要轻松不少。就连‘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都能降低好多...王荣就感觉要是每天都能这样,他能多活二十年!
这样的好日子,一直延续,到了夏天彻底结束,天气转凉的中秋。中秋节可是如今的大节,提前好几天宫中就在准备时令过节之物——中秋和元宵一样,属于是‘灯节’,需要提前制很多华美精致的宫灯来装点宫廷。花房种植的秋海棠、玉簪花也都一盆盆搬了出来,用来换下原本的盆栽花。
至于穿戴玉兔、月宫、桂树题材的衣服、饰品,也是不必说的。
等到了中秋当日,宫中有宫宴,而且因为天气好,宫宴是摆在御花园中的,如此倒是方便赏月。
宫中的主子们,自高溶起,到底下妃子,另外还有少数宗室、臣子也在,众人各安其位——虽然有位次上的说法,始终代表了宫廷的尊卑有序,但相比起各种规矩严格的宫宴,今次就算是很‘活泼’的了。
大概是户外的环境,让大家都松快了不少。
歌舞宴乐不停,参加宫宴的人也在尽力营造一种节下的欢乐气氛,一切都很好的样子。
高溶坐在最上首,左边是太后赵娥,右边是杨宜君。
赵娥略看了一眼桌上的石榴,就有宫娥净手上前,剥去石榴皮,撕掉筋络。在宫娥忙碌时,赵娥忽然拿起金杯,对高溶说道:“今日佳节,哀家与官家饮一杯罢。”
高溶也端起酒杯,与赵娥对饮。
另一边,杨宜君的注意力似乎在场上的乐人身上,有宫人端来新的佳肴,换去旧菜,她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新端来的菜似乎是海货,而杨宜君一向闻不得海味,她自己是从来不吃这些的。
平常还能忍受这海味,今天味道好像格外重。
女官知道杨宜君的喜好,所以唯独她的案上没有这道菜,而是另外两样菜肴。
“官家,哀家如今可说是万事顺遂,无一不满意的,只有一件事...储君乃是国本,国无储君,下面就有纷争。现在如何花好月圆,最终也是一场空。”赵娥以这个话作为了自己的开场。
最近宫内宫外,总有高涵是‘贤王’的说法,高溶不是瞎子聋子,自然知道这个事。而他一听这个,就知道这是有心之人推动...他没有立刻做什么,而是静静旁观,不是因为他多在意高涵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而是在‘钓鱼’。
那些有着乱七八糟想法的人、不甘心的人,最好是全都冒出来。就算不能一并处置了,也好心里清楚,对这些人严防死守,从此断绝了他们的路。
“哦,母后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储君么,朕如今膝下空空,便是想立储君,也是无法。”高溶有些玩味。
“官家,如今想来,太.祖皇帝与你皇祖母当初定下兄终弟及的规矩,也不是没——”太.祖皇帝就是高溶的祖父,大燕的基业和他们无关,不过高齐当皇帝之后,给自己的父亲贴金,所以是太.祖。
高溶打断了赵娥:“母后这是说胡话了,本朝最不该的就是兄终弟及,若不是兄终弟及,朕那许多兄弟哪里会死的不明不白?而今,真那些堂兄弟也不至于...说到底,父死子继,尊卑有别,各居其位才是正道。”
“不是自己的东西,便不该碰。”高溶的语气很轻,但却让听到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赵娥忍不住道:“官家何至于此,话说的这样重,流传出去,该叫高家子弟如何立足?”
说是高家子弟,其实就是高涵而已...结合前后,真的很像是在警告高涵啊!
赵娥既然开始说了,便也不再扭捏,而是直言道:“若是官家不愿兄终弟及,也该早做打算,过继一子...若说血脉亲近,无出越王者。”
“血脉亲近?”高溶忍不住笑了,直接打破了赵娥的幻想:“血脉亲近朕不知,只是朕只想继续打压二叔血脉。只要朕在一日,二叔一脉就别想染指九五之位...越王他既是二叔血脉,母后还是多拘着他,别叫他受人蛊惑。”
“不然到时,他岂不是要陷君上于不义...”
高溶的暗示叫赵娥有些发昏,其他人可以听到的,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一时之间,从最上方这一小块儿开始,糟糕的气氛慢慢传开...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觉得紧张冷凝了很多。
杨宜君见此,不是样子,正好刚刚那股海味始终若有若无,她也不想呆下去了。便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歉意道:“官家、大娘娘,臣妾有些不适,今日却是要先行告退了。”
说着,还与下面吩咐道:“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待会儿让百戏艺人上来,热闹有趣一些...既然不是正经宫宴,何必拘泥于宫宴的规矩,连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什么时候什么节目都定的死死的...百戏艺人足够吗?”
一时之间,气氛又重新开始松弛下来。
第120章 做戏做全套,……
做戏做全套,既然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要求提前撤退的,杨宜君自然就叫了太医过来。
虽然这时已经挺晚的了,但太医院有的是人值班!皇后娘娘凤体不适,自然有的是可靠的太医立刻过去。
到了慈元殿之后,太医先问起杨宜君身边的人,问她她最近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属于是‘望闻问切’中的‘问’,可不是抄答案...对于大夫来说,这更像是缩小答案范围。
对于这个问题,杨宜君身边的人却很难回答出来。紫鹃就为难地道:“我们娘子近日都好好的,并不见如何不适。”
这就搞得太医有些头大了!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贵,何等得官家喜爱?要是他这里诊治不力,说不得祸从天降了。
杨宜君却知道自己没什么,便道:“只管瞧瞧就是了,或许不过是这两日有些疲惫了。”
太医又哪里能因为这一句话安心,反而更加诚惶诚恐了。仔细看了杨宜君的脸色,然后又给请脉...请脉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不太确定。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圣人这脉象有些不显,臣有些瞧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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