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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先婚后爱(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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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是被沈时抱上车的。

他埋在沈时胸前啜泣,唇瓣嫣红饱胀,舌头很疼,脖子也疼,仰着头接吻实在太难了,他环不住沈时的脖颈,被松开后整个人恹恹的,无精打采。

上车后想到许文可能知道他和沈时发生不正当关系了,他又羞愧的不行,强忍着没掉眼泪,但水汽还是濡湿了睫毛。

沈时看的无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已经闲适的拿起叶氏公司的报表,即使看到那些无法独立行走的股东们提出的再荒谬的提案,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批上“滚”。

怀里抱着一个人对他似乎丝毫无碍,但看报表间隙,偶尔低头饶有兴趣地盯着怀中人的一举一动,却还是表明了这些不同。

另一份报表拿到手里。

沈时抚着叶然后背的力道不变,眸色却沉了下来。

他周身萦绕着一股危险冷厉的气息,一刹那露出了口中锋锐的獠牙,吓得本想偷偷从他怀中溜下去的叶然不敢再动,谨慎又小心的重新埋进他的颈窝。

沈时似有所觉,又放缓速度,大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腰。

让安娜接手叶氏最主要的目的,是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叶父迟早会隐退,沈时不希望到时候叶氏的破事再来麻烦叶然。

叶然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画他的画、种他的花,其他的人和事,他会帮他处理。

但他想的还是太简单。

叶怀山重情重义,这些年把累活重活都往自己身上揽,彻底把这群陪他‘打下江山’的成员养废了。

不光跟不上时代,还好高骛远、眼高手低,随随便便问他们叶氏的问题都答不上,只会对安娜溜须拍马。

这也让安娜气的差点直接撂挑子不干。

想到这,沈时缓缓眯起眼,一个算不上成熟的想法逐渐成形。

驾驶座上,许文一路上沉默,大气都不敢喘。

他现在还有点怀疑人生,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妈的宾利车有挡板,这一路上他也不自在叶然也不自在,想清楚后他立刻摁下挡板摁键。

黑色挡板悠悠升起,在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的车厢内,发出清晰的声响。

许文:“……”

我不会死吧。

他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看了眼后视镜,镜子内,沈时神情越发无奈,一只手箍着叶然的腰,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放下报表,轻轻抚上叶然的脸颊,似乎在擦他脸上的泪水。

气质温沉柔和的,完全不像那个掌握生杀大权、冷漠强硬的沈氏继承人。

挡板彻底升起。

叶然的眼泪也落下了,他快羞愧死了,觉得许文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升起的挡板。

他哭起来没有声音,很安静,纤长的睫毛缀着水珠,鼻头潮湿,眼尾洇着湿润可怜的红潮,眼眸雾蒙蒙的,抿着嘴唇。

外人眼里坚韧不屈的姿态,在沈时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

实在没忍住,沈时沉沉的低下头,在匀速行驶的公路上,仗着车内黑暗、叶然很乖,哄着他把嘴张开。

“小乖,我看看舌头。”

“好可怜,怎么肿了,嗯?”

二十三岁这一年。

叶然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的真谛。

男人的话不能信。

……

到叶家的时候,叶然还被亲的缓不过神,瞳孔涣散,眼神茫然地看着要把他抱下车的沈时。

他迟钝的大脑终于在这一刻反应过来,红着眼眶不安的摇头,像某种嗅到危险气息的小动物。

昂贵妥帖的黑色大衣罩在他身上,沈时温和的给他系着扣子,叶然跪坐在沈时腿上,对上男人黑沉幽邃的眼眸,细白的五指紧紧抓着沈时胸前的衬衫,一动也不敢动。

眼尾那点湿润的水汽被沈时抚去,粗粝的指腹摸着柔软的眼皮,带起一阵颤栗。

叶然唇瓣红红的,唇边还有晶莹的水迹,小声又轻哑地说:“……我要自己回去。”

“嗯,”沈时没抬头,温声问他:“鞋子呢?”

叶然脚踝动了动,鞋子还在休息室里,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沈时抱着他进屋,陈妈和李叔年纪那么大了,先不说会不会被吓到,事后肯定会闹得沈父沈母也知道。

一想到自己居然和沈时亲了,叶然又开始羞愧。

……他怎么对得起沈父沈母啊。

不想活了。

他又开始陷入某种让沈时觉得颇为有趣的境界,沈时看着他浮着薄汗脸颊,雪白柔软,细细的汗水和潮红晕染,像初雪时节地嫩蕊被雪花点缀的红梅。

他越发感到无奈,冷硬疏离的面具到底在叶然面前一点也摆不出来,快三十岁的男人,对比自己小了很多的情人轻声道:“好,放你下来自己走。”

“……嗯。”

听了他这话,叶然堪堪忍回眼泪,下一秒,便感觉箍在腰上的胳膊紧了紧,男人手臂结实有力,浮着薄薄一层肌肉,让他动弹不得。

叶然困惑的抬起头,沈时同样温和的垂眼看他,他眸色幽深、黑邃,像随口一问:“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叶然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沈时却也不恼,而是捏着他的下颌,拇指指腹细细的抚过他下颌处细腻的皮肉,对眯着眼睛的叶然温声说:“然然,我不会逼你。”

他不轻不重的,语气从容自若,说出口的却让叶然瞳孔倏地一颤。

“你乖一点,才能藏得久一点,知道吗?”

……

叶然和沈时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陈妈正在客厅里看苦情剧,边看边织围巾,听到大门开开的声音,她立刻循声去看,“小少爷欸,去哪玩了——”

想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她作息一向比叶然还规律,上了年纪困得早,昨晚因为睡得早,没发现叶然是喝醉了回来的,陈妈自觉自己太不负责,于是今天哪怕再困,也要守在客厅等叶然回来。

本以为这趟只会看见叶然,没曾想沈时居然和叶然一块回来了,她嗓子里的关怀连忙变成两个人的,“大少爷?您今天也不忙了?”

屋外风雨交加,乌云翻腾。

哗啦啦的大雨打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噼啪声响,叶家后花园的花圃经不起这般摧残,铃兰、牵牛花叶片都被打散,黏在泥土中。

叶然身上披着沈时的大衣,宽阔有型的大衣将他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低着头,白玉般的脸颊被额发遮挡,安静又沉默。

落后一步的沈时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马甲,他走进玄关,接过陈妈递来的毛巾,擦掉身上的雨水。

“嗯,今天公司事少。”

他心情愉悦,说话的语气中便能听出端倪,陈妈以为是他又谈成了什么大合作,也跟着笑起来:“要是天天能这么少事儿就好了。”

沈时唇边勾起些笑意,目光扫过身边一言不发、耳廓通红的叶然,意味不明道:“事在人为。”

终于听不下去了。

叶然脱掉大衣,匆匆撂下一句“困了”,便快步离开客厅。

他走的飞快,脚上沈时亲自给他穿上运动鞋,似乎在隐隐发烫。

所有的疑问都在此刻荡然无存。

运动鞋没有落在休息室,而是被他慌乱之间落在了办公室里,也难怪沈时能这么精准的逮到他,甚至在他要求光脚走回来的时候,平静的从后备箱里拿出他原以为落下的鞋子。

“然然,”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沈时含着笑意的声音,男人托着他脚踝的手指修长、温热,低着头,耐心又温和的对目瞪口呆的他说:“以后做事,可不要再露出马脚了。”

叶然无法再回想刚才的尴尬。

……啊。

真的不想活了。

这一晚上叶然辗转反侧,甚至在睡觉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锁了卧室的门,锁完后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才艰难入睡。

半夜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

惊醒后惶然的往门口去看,这才发现是夜里的雷声。

偌大的大床上,叶然茫然地抱着被子,一身大汗,眼神也盯着虚空,身体还在细细的打着颤。

睡梦里被人捏着下颌不容置疑的深吻的感觉还未褪去,沈时那张俊美、深邃,带着些许强势的面庞挥之不散,漫不经心的抵在他耳边说着难以入耳的低语。

即使在梦里,竟也不放过他。

他实在不安,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凶兽盯上的肥肉,那强悍优雅的凶兽不紧不慢的围着他打转,总有一天,会在他放松警惕后,将他吞吃入腹。

“轰隆——”

雨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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