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陆承骁便就这般被卫氏划到了不良人范畴中。
柳渔心觉对他不住,却知晓卫氏确实是一片好意,道:“我知大伯娘意思,原是说好了明日之内他能到柳家提亲,如今我已从柳家脱身,容后有机会,会与他说明的。”
卫氏放了心,道:“是这个理儿,你还小,婚嫁之事原不着急,检验人心最好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且大伯娘才将你寻回,也是想把你放在身边多留两年才好。”
卫氏没说的却是,女子过早的婚嫁对身子是极不利的,生产那一关就不知要担多少心,这话却不好与未出阁的侄女儿说起,只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好生把关,且郎子再好,也不会把侄女儿这般早许出去的。
柳渔含笑点了点头。
至戌时末,众人才到安宜县城门口,此时城门已经关了,幸而值守的都是柳晏清相熟的同僚,开了城门放行,期间柳晏清两位相熟的副捕快归家去,只柳家一行人从县城另一边城门出,向溪风镇去。
亥正二刻回到了溪风镇仰山脚下,柳渔终于知道王氏为什么敢冒险藏在柳家村一藏就是十五年了,溪风镇与长丰镇,虽都在安宜县治下,却是分处县城南北两向,只要王氏不往县城跑,柳家这边约莫是一辈子发现不了她。
已是二更天,村落里安静非常,卫氏瞧着窗外与她道:“这处就叫仰山村,村子是依山而存的,咱们家还要往山里再行一段。”
柳渔点头,原想着柳家在山里,就是条件再好,大概也就是和她原先在的那个柳家差不多,或许房子大些。可当骡车停下,柳渔下车看到的却是黛瓦青砖,规规整整的两进院子。
卫氏牵住柳渔的手,站在院门前自己先湿热了眼眶:“到家了。”
柳晏安已经奔着去开了院门,又入内点灯,这才小跑着迎了出来,又是让柳渔入座,又是倒茶水端点心的:“娘,小妹,晚间没吃,饿了吧。”
卫氏瞧得发笑,在县里受的冲击太大,什么也没顾上,直接就奔柳家村去了,到了柳家也没得消停,却是这时候才真正能一家人坐在一处,她指了柳晏清道:“这是你大哥,叫晏清,海晏河清那个晏清,今年二十二了,长你七岁,现在县衙当个捕快。”
柳渔忙福一礼,唤了声:“大哥。”
柳晏清忙虚扶一下,应了一声,而后道:“小妹回家了就好。”
卫氏又指了柳晏平、柳晏安道:“这是你二哥,叫晏平,平安的平,今年二十;三哥晏安,平安的安,今年十八,只长你三岁,还皮着。”
柳晏安被他娘额外多出来的一句点评弄得不自在,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柳渔一笑,福声唤道:“二哥、三哥。”
声音清甜又软,柳晏平还好,笑着唤了声小妹。
柳晏安慌得手脚不知往哪摆,最后拍拍胸脯:“以后三哥护着你。”
柳渔面上霎时绽出个笑容来,瞧得柳晏平、柳晏安齐齐呆住,小妹生得太好了。
兄弟两个又想起母亲说的小妹像了祖母九成九,不由双双去看卫氏,问道:“娘,我们祖母也生得这样好看啊?”
卫氏想起她在人市初见到婆母的那一天,那时的婆母,也就是二十多岁,在她眼里,也是仙子一样的存在,她点头:“是,几乎一样。”
卫氏有些怅惘,若婆母还在,该多好。
很快又收拾了情绪,有这么个孩子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
张罗着打了水来一家人洗手净面,吃了点心茶水垫了垫肚子,才领着柳渔到了二进院西厢。
“这西厢原是你爹住的,这些年我一直留着,平日里也有打扫,现如今你回来了,正好,西厢往后就给你住下。”
一面说着,一面把灯在桌案上放下。
柳渔循着灯光打量这屋子,见一应被褥枕头都是齐备的,桌案上更是纤尘不染,心知这大伯娘当真是待自己爹爹极好的,一时竟不知是怎样一种情绪涌动在心头。
“被褥算不得新,胜在干净,这两日暂且先用着,过几日我再连同你的衣裳一起再置办一些新的,适宜女儿家用的,其他一应用物咱也慢慢添置上。”
“这就极好的了,多谢大伯娘。”万千的感动,到了嘴边就只化作一句谢。
“说什么傻话,和大伯娘说什么谢。”卫氏笑笑,又问她:“这陌生的地方,你今晚一个人住可会害怕?若是害怕,今晚与我住正房也行。”
柳渔摇了摇头:“大伯娘放心,这里很好,再安心没有的,怎会害怕。”
卫氏听她这样会说话,也笑了起来,道:“行,那早些歇下吧,明日一早我带你去祭拜你祖母、伯父和父亲,有事的话喊一声,我在正屋就能听到。”
柳渔应下,卫氏笑笑,这才转身出了西厢,柳渔一路将人送了出去,见卫氏已经进了正屋,才折返回西厢掩上了门。
风卷得桌上油灯“噼啪”一炸,闪耀的灯花映入柳渔眼中,点亮了双眸,也在她心里燃起了一丛簇新的希望。
作者有话说:
小修了对王氏当年盗走的四十两银子的处理,让大伯娘留下给渔儿做嫁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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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柳渔迎来的是希望, 而此时的柳家村,当柳大郎口中塞着的药巾被取下,药效逐渐消失, 不足让他昏睡时,他捂着裆部痛得满床打滚的时候,伍氏和柳康笙就只剩恨和绝望了。
他们是到此时才发现,柳大郎不是单纯被药倒了过去,而是……蛋碎了。
蛋碎了,那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用?
伍氏的世界崩塌了,她才多大, 她的一辈子还那样长,她往后的就守活寡了吗?
柳康笙的信念也碎了,他的长子, 替他生下长孙,生下唯一的孙子的长子,不能人道了?
静夜里突然爆开的一声地裂天崩般的嚎哭,和着柳大郎嗷嗷啊啊的惨嚎, 让留在院子里没被柳康笙允许进东屋的柳家其他人心中都是一阵发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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