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2 / 2)
张庭君病得很重,发起疯来攻击性极强,一天之中仅有的几个小时清醒也不会与人沟通,总是缩在角落里,害怕着什么似的,口中念念有词地等死。
他尝试与张庭君交流,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下,终于听到了对方说出了几句清晰的话。
“不是我杀了他……”
“有人要杀我……”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这话的意思,孙晨飞就出了事。
从化工专业毕业后,孙晨飞就进入了雁息最大的企业之一,在叶氏的母公司桓宇能源工作。
全家人都以为他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为此欢天喜地,他对未来也充满希望,每次打电话都说等以后出息了一定要把父母接到城里,也让哥哥省点心。
可没多久,吴徽就发现了不对劲,孙晨飞像是长期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环境,每个月仅能打一次电话,行动也会受限。一年到头才回家一次,对于工作也是只字不提,到后来几乎是和他们断了联系。
他旁敲侧击,劝孙晨飞找个轻松些的工作,别累着了自己。再说父母年纪也大了,还有沉疴在身,需要子女陪伴。哪怕赚的少点也无所谓,他想让孙晨飞多回家陪陪父母。
每当提到这件事,对方的态度总是很含糊,随便岔开话题,匆匆挂断电话。
孙晨飞从未向家人提起过自己在做什么,这让吴徽很担心他。
有一天,他收到了弟弟的消息,那人称会尽快回家,此后就没了音讯,他担心孙晨飞发生意外,回了几次电话,却始终不得回应。
他提心吊胆等着弟弟的消息,却在天没亮时接到了警方的电话,通知他去认领遗体。
吴徽快疯了,他不相信孙晨飞会走的那么突然,也不同意警方解剖遗体。在这方面他还是很迷信的,不论如何,他都希望孙晨飞能完完整整地走。
可后来他在警察的劝慰下还是让了步,孙晨飞的遗体经过解剖,确定死于高坠,但在死前却有摄入毒物致幻的可能。
幻觉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吴徽的神经,他记起张庭君的胡话里也曾遇到过一种能让人产生强烈幻觉的毒物,他发了疯似的想向张庭君求证,但得到的只有毫无参考性的胡言乱语。
他还没能从张庭君口中问出更多细节,招待所就来了两个人,打破了平静。
他认出对方是在孙晨飞案件中劝说他的警官,和为孙晨飞进行尸检的法医,一时无措,只顾着逃了出去,却忘记把张庭君再次锁上。
事后他想提醒两人小心,可看他们在老夫妻过世的卧室进行着调查,他又不敢出现在两人面前,只能藏身在招待所里,等着两人睡熟了再把张庭君锁起来。
可张庭君却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犯了病,提着板斧挨个房间找人,万幸两人防范意识极强,身手也不错,没被张庭君伤到。
吴徽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绝不能出现在两人面前,否则一旦被他们认出来就解释不清了。不过张庭君落到两人手里,他却是放心的,所以他一直藏在招待所附近,待两人带走了张庭君才离开。
这一次,他失去了从张庭君口里深挖线索的机会,与孙家兄弟有关的调查被迫中止,注定不再会有任何进展了。
在他一筹莫展时,一个男人的出现又让吴徽重燃了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江倦从上帝视角看吴徽的案子就是假替身在凝视真替身。
然后两个人一起凝视萧始。
萧始:……
第165章 悬念
“季隐?!”萧始看着长篇遗书中提到的名字, 人都傻了,“怎么会是他?这两人有什么交集吗?”
“还是有的。”江倦思索道,“孙晨飞是桓宇能源的工人, 桓宇能源又是叶氏的产业。既然季隐一直在调查叶氏, 就不会放过孙晨飞和张霖的死亡‘意外’, 一定会想办法接近他的家人, 调查更多隐情。如果碰巧发现假扮成孙晨宇的吴徽在很多年前就开始进行私下调查了,两人应该有不少线索可以交换。但前提是,联系他的人真的是季隐。”
“什么意思……我操!”萧始想到其中的关联后不由觉着后背发凉,“对啊, 吴徽在遗书中提到遇到季隐的时间点是在我们带走了张庭君之后。可是那个时候, 季隐早就过世了!”
显然是有人冒名顶替了季隐的身份, 暗中与吴徽联系。
江倦划着鼠标看完了遗书的最后一段, 道:“这个‘季隐’给吴徽提供了一些线索,包括间接导致孙晨飞死亡的毒品叫‘寒鸦’, 还提供了毒品可能的来源。吴徽为了找出幕后黑手,亲身涉险尝试交易, 想借此找到对方的把柄, 但他也猜到自己可能因此丧命,所以提前留下了这封遗书, 保存了电子版后就烧了原件。在末尾他提到上家要求他扮成‘d.e’乐队的狂热粉丝,遮住面孔进入会场, 趁演出进行中人群最混乱的时候进行交易, 地点就在舞台桁架的下方。遗书的内容到这里就截止了。”
“这内容比起遗书, 倒更像认罪自白书。我想吴徽一定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愧疚, 也意识到自己进行调查的危险性, 随时都有可能被灭口, 所以提早做好这一层准备,以备自己出了意外依然能有人把这些真相传达给孙家人。”
江倦嘱咐陈薏熳尽快说服王桂芝提供dna与死者进行比对,同时也让袁衾做了第二手准备,“去调查一下吴徽是否还有直系亲属在世,如果可以的话,也要提取他们的dna与死者比对。”
从死者的整容痕迹与遗书中的内容来看,他应该不是孙晨宇本人,目前他们所能做的,只有验证遗书内容的真实性,确定此人是否是那为了成全孙家而牺牲了自己的未来的吴徽。
众人离去后,江倦对萧始小声说道:“如果这封遗书确定为吴徽所写,那他在死前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我们会暗中对季隐进行调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倾向于死者是吴徽,他在遗书中所交代的内容也大多属实,但他却未必把事情的全貌告诉给了我们。”
“我也正想说这个。”萧始说,“吴徽对自己整容的痕迹做出了解释,称自己是为了假扮孙晨宇,但他却没说明为什么会给自己做一副便于撕扯猎物的獠牙出来。还有,那桁架下死去的第一具尸体是谁,现在又在哪儿?”
江倦愕然看着他,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卷毛,“行啊狗子,长能耐了,没白养你啊。”
“那是!”
萧始脑袋往他怀里一拱,刚放松下来,就想起了袁衾方才在楼下跟他说的话,表情动作都显得不大自然。
以江倦对他的了解,见他摇摇尾巴都知道他有几句彩虹屁想放,挑眉道:“有话想说?”
“有……点儿。”
“有就说,反正你也憋不住。”
“也,也没啥……”萧始支支吾吾,“我就是听说了些有关你的传言,有点儿……好奇。”
“哦,跟什么有关的?”
“跟你以前在长宁的经历有关,听说你过去受了不少委屈,也没人给你撑腰。有个姓黄的欺负过你,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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